驿站差人过来,给宋问送了一?封信。只是?宋问当时在茶馆,回到家中才发现。
小五将信递给她?。宋问一?看抬头,没有名字,只是?写了寄信的地址,便知道是?孟为写的。
林唯衍看她?神色阴沉,似有股风雨欲来的怒意,问道:“怎么??”
宋问说:“有人烧赈灾粮草。”
林唯衍回忆今日张曦云的异状,皱眉道:“难道是?他烧的?”
“不会。国师不可能去烧粮草。”宋问将信纸折好,放到旁边的煤灯上点着:“他今日大怒,或许就是?因为此事。”
黄河水患不决,于他来讲,就是?最大的隐患。
如今大梁的人、财,都在源源不断往黄河下游运送。事关民心向?背,绝不容许有所差池。若有人想横手此事,他必然不会善了。
“那是?谁?”林唯衍抱胸不悦道,“他怀疑是?唐毅吗?他害人只盯着他一?个吗?就像你害人只盯着他?”
虽说宋问和姓张的确实有点八字不合,但这样讲她?就不乐意了。宋问说:“不是?我?盯着他,那是?他比较讨厌,总往我?面?前送。”
林唯衍:“可唐毅又不讨厌,为什么?不冲你来?”
宋问:“……”
这孩子,真不是?亲生的。
“三?殿下在他眼里,应该是?任人拿捏的。原先或许没放在心上,但三?番五次行?动都未见成效,他就开始多?想了。”宋问义正言辞的澄清,“另外,他冲我?来过,只是?没有得逞。”
林唯衍回忆了一?遍往事,点头:“果然还是?多?亏了我?。”
“啧。”宋问对此不屑咋舌,而后转过头,用手拨了下纸张的灰烬,沉下脸道:“此事的确,后患无穷。”
先不说烧粮食的行?径实在太过下作,把张曦云激怒了,唐毅也很?危险。
林唯衍问:“怎么?办?”
宋问沉思道:“对方只是?小打小闹,小心点可以防备。而且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孟为的来信看,对方只烧了小队的粮草。影响不大,波及不广,说明意不在妨碍黄河治灾。
林唯衍伸出手,摆在她?面?前。宋问不明所以。就见他狠狠捏住五指,做了个紧攥的动作。然后松开,往手心吹了口气。
“……”宋问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这里是?长安,那儿是?河南。”
林唯衍:“那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再?等等。”宋问眯着眼道,“数次玩这样的把戏没有用。他想做什么?,该很?快露出马脚了。”
孟为的信是?由驿站加急传过来的,京城没打听到消息,还算情有可原。
但数日过后,长安依旧风平浪静。说明朝廷封锁这次消息外泄。这反倒叫宋问安心了。
若是?情况真是?非常糟糕,想瞒也瞒不住。
而在孟为那一?边,他终于要过去与丁有铭汇合。
丁有铭一?直跟着他父亲考察黄河河道,规划堤坝建设。那一?块虽然危险,但与当地的几位官员一?起,学?了不少地质的事情。
几人选定?了位置,便向?朝廷请求征用劳丁,开始建设堤坝。
那边缺几位户部?的官员一?同协商,负责管理他们这群进士的官员便被委任。商讨过后决定?,有意愿的,跟着一?同前去。想留在县衙这边的,转托给另外一?位官员管理。
孟为等人虽说是?来帮忙,但众人都知道,这群进士是?将来的栋梁之材,前途不可估量。平日里多?担待,也不会真叫他们去做危险的事情。
留在县衙,学?点经?验,涨点阅历,已是?不错。孟为却毫无犹豫的选择前往。
奔走数日后,云深书院的几人,终于成功的会面?了。
白天没来得及打招呼,晚上寻了机会,特意睡在一?间房里,谈天说地。
孟为和丁有铭说先前火烧粮草的事。丁有铭听毕怒斥道:“过分?!实在过分?!草菅人命!”
孟为点头:“丧心病狂!”
丁有铭咬牙:“无耻至极!”
孟为:“……枉为男人!”
梁仲彦:“……”
真不知他是?怎么?考上进士的。
丁有铭握拳道:“若是?让我?发现了有谁点火,定?要捆住他,往河水里泡一?泡,再?往火上烤一?烤。也尝尝这罪恶的滋味!”
孟为问:“你呢?这边见到了什么?事?”
丁有铭叹道:“我?在这里整日看见的,除了水就是?泥巴,再?就是?水和泥巴,你们可真厉害啊。”
梁仲彦从床上爬起,去够前面?的煤灯。
丁有铭推搡着他道:“这就睡了?等等,再?聊聊嘛。”
梁仲彦:“别闹,明日忙的很?呢。这不休息好,怎么?受得了?”
他接了煤灯,直接吹熄。
丁有铭大失所望,依旧对着那还带着一?丝火光的燃线道:“点点点!”
梁仲彦直接蒙上被子睡觉。
丁有铭觉得没意思,也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吼道:“着火了——!”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喊。
丁有铭拉下被子,尚未反应过来,孟为与梁仲彦已如风般冲了出去。
丁有铭发现两边已空,嗷嗷叫了一?声,提起鞋子光脚跟着也跑出去。
孟为第一?反应要去看粮仓,却见众人都往反方向?跑。于是?迅速调转方向?,也跟着往那边跑去。
他们挤在河岸上往下张望。半干的河道里,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煞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