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微微弯腰，含笑看着霍妩，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一般。
霍妩没有回答他那句是不是吓坏了，而是依旧冷着脸，沉声质问道，“很好玩么？”
莫泽一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低低地反问了一句“嗯？”
霍妩耐着性子，盯着他浅棕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在这样限速的马路上飙车，很好玩么？”
明明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却还学着十八岁的小年轻一样玩飙车，幼稚不幼稚？这种行为在她看来，简直Low爆了！
明明霍妩十七岁的脸上还依稀可辨稚嫩，但是她此时说话的时候神色严肃。她的杏眼睁得大大的，眼神清澈，明晃晃地带着对他的控诉。
莫泽沉默了两秒，明明不是他的错，但是对着霍妩那张紧绷的小脸，他破天荒地道了歉，“对不起。”
过了两秒，莫泽又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霍妩没有回答，而是解开安全带，拿着手机下了车。
因为左边车身损毁，车门都不大好打开了。后来还是莫泽在车外帮忙，霍妩才勉强打开了门。
莫泽蹙眉看了下早已经变了形的车身，建议说，“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霍妩摇摇头，她身体有没有事，自己最清楚，不过一点轻伤，不要紧。
她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然后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报了警。
等霍妩三言两语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之后，她冲着莫泽扬了扬手机，眉眼飞扬，“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交警来依法处置比较好，莫总觉得呢？”
莫泽闻言，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他记忆中见面两面的霍家小公主很脸谱化，平庸，普通到泯然于众人，和她优秀的哥哥霍屿森截然不同，她平凡到完全让人记不住。
而这也是之前在会所，他看到她坐在霍屿森身边，却依旧没有认出她是霍屿森妹妹的原因。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觉得她长得足够漂亮的话，那么现在他对她的评价，又多了点什么。
霍妩下车之后，被冷风一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事发地点不远处停着一排豪车，什么颜色的都有，看上去花花绿绿的，跟车展比也不差了。
看样子今天是这群富二代集体出门玩车的日子。
霍妩抿抿唇，移开了目光。
莫泽看到霍妩被北风刮得通红的鼻子，蹙了蹙眉，“天太冷了，等会可能还会下雪，我们去附近咖啡厅里等吧。”
霍妩摇摇头，她宁可吹冷风都不想和莫泽单独呆一块。
交警来的速度很快。
看到莫泽，其中两个年轻的交警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莫泽其人，对于大部分而言都不算陌生。就算是市井小民，也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听过却不等于见过。莫泽这个人，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只存在于别人的口中。
所以今天这个场合，年轻交警见到了平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莫大总裁，难免也些惊讶，暗戳戳地打量了他好几眼。
莫泽仿佛早已经习惯了别人时不时的打量目光。他单手插兜，表情轻松，“按程序来就行。”
那个肇事者一听，忙喊了一声，“泽哥？”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平时都是私下处理的，给对方一点钱，打发一下，也就过去了，反正人没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今天莫泽这意思，是不打算私了了。
肇事者身边的人忙一把拉住他，劝说道，“你今天差点闯祸知不知道？泽哥也是想要你长点记性。”
肇事者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但是肇事者没说话了，莫泽却不打算放过他。
莫泽对着肇事者扬了扬下巴，“冯二，道歉。”
肇事者冯家老二，冯乾闻言满目不可置信，“泽哥？”
莫泽语气沉了沉，“别让我说第二次。”
冯乾的朋友忙推了他一把。他没办法，只能被莫泽逼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霍妩道了歉。
霍妩根本不稀罕这样表里不一的道歉，她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
莫泽失笑，语气带着几分诱哄，“还生气么？”
如果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见到莫泽这副低姿态，恐怕早就已经乖乖缴械投降了。只是可惜，霍妩不吃他这一套。
在她看来，莫泽和那群人都是一丘之貉。
霍妩见交警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了。
不得不说，莫泽在这里确实也有些好处。比如说交警处理事情的程序简化了许多，效率也高，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都没有怎么耽误彼此的时间。
经过了刚才这一场小车祸，霍妩也没什么心情约余心心出来好好逛街了。她准备到商场里给霍屿森买一件圣诞礼物，然后就坐公交车直接回家。
但是莫泽一直像个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
霍妩再一次从一家礼品店出来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他大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莫泽笑了下，“不能。今天让你受惊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要做些什么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