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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1 / 2)


天不亮,全村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忽然一道惊呼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和安详。

不少人在睡梦中被惊醒,纷纷询问枕边人:“他爸,听到了吗?”

“什么听到没有?做梦呢,睡觉吧。”男人困得很,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一会儿,但刚合上眼,外面又传来了呼叫声,这次比先前更大,更惊人。

这下邻居们也睡不着了,赶紧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跑出院子看看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是陈老三家吧?”有人不确定地说。

“好像是。诶,小队长过来了。”有人指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趿着拖鞋就出门的陈大根。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离得近的几个连忙上去找他。

陈大根摆了摆手:“我咋知道,这不是听到声音才出门的嘛,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这大清早陈老三家的又在嚎什么!”

几个村民连忙跟了过去,路上大家还猜测,会不会是陈老三两口子打架了。

不过等他们进了陈家院子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梅芸芳守在茅房边,慌了神,听到有人来,连忙说:“你们快过来救救我们家老三啊!”

陈大根连忙带人赶去茅房:“咋回事?”

梅芸芳退开一些,指着落进茅坑的陈老三,直掉眼泪:“我们家老三清早起来上茅房,不知怎么的,掉进茅坑里,把腿给摔断了,爬不上来。他大根叔,你们快把他弄上来吧。”

几人赶紧把陈老三给弄了上来。

梅芸芳又叫醒陈燕红,母女俩烧了一大锅热水,给陈老三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他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还是没散去。

就在这时,陈大根让人去叫的赤脚医生也过来了。

赤脚医生姓黄,他看了一下陈老三的腿,又轻轻地按了两下。

陈老三疼得“哎哟哎哟”地叫唤。

“老黄,我们家富贵怎么样了?”梅芸芳焦急地问道。

陈老三现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可不能出事,不然他们全家都得跟着饿肚子。

老黄表情有点凝重:“老三怕是伤到了骨头,你们送他去卫生院吧,这个伤我治不了。”

“这么严重?”梅芸芳又是担心陈老三,又是心疼钱。

陈大根连忙点了两个村民:“去保管室把推车推过来,送老三去卫生院。”

等人去推车子的间隙,陈大根蹙眉看着陈老三:“你咋弄的,怎么就掉进茅坑里了?”

陈老三也很委屈:“我踩在木板上,那木板忽然就断裂了,然后我就掉了下去。那块木板明明是去年才换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断了。”

清早,光线不好,陈老三起来去上茅房,因为穷,家里也没手电筒,眼看快天亮了,又是自己家,熟得很,他没舍得擦根火柴,就摸黑踩了过去。以前这样都没事,谁知道,今天一脚踩下去,木板卡擦一声断了,他跟着踩空摔了下去。

这么倒霉的事也没人能预料到。陈大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打算待会儿等天亮了,通知家家户户,检查一下茅坑上面的木板和石头,别又闹出陈老三这种事。

这个事动静不小,不多时就传遍了村子,大家都知道陈老三掉进了粪坑里,还摔断了腿。

早起做饭的陈阳也听说了。

他犹豫要不要过去看一眼,去吧,他这个亲儿子肯定得送陈老三去卫生院,搞不好还要给他垫医药费。不去吧,这么近,也说不过去,回头村民也会说他闲话。

思考半天,陈阳有了决定,他先去了四奶奶家一趟,然后再去陈老三家。

陈老三看到大儿子就跟看到了依靠一样,热泪盈眶:“阳阳,你来了!”

“嗯,没事吧。”陈阳淡淡地关心了一句。

陈老三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没事,没事……”

那样子可不像没事的。

陈阳也没多说,他过来,也就个面子情,实际上,陈老三一次又一次的忽视,甚至是作践他们兄妹,早耗光了他对父亲的感情。

倒是旁边的梅芸芳看到陈阳出现,脑子又转了起来。亲爹摔伤出了事,成年分出去的儿子不该付医药费吗?当然应该。

只要她不去,到时候,医生让缴费,那还不得陈阳去缴?他要不缴,村里人就会说他不孝顺,不管自己的老子。除非陈阳不想在村里混了,不然他就得管他老子。

梅芸芳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在推车推来后,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哎呀,我衣服弄脏了都忘了换,他大根叔,麻烦你们了,你们先送我们家老三去卫生院看看,我一会儿就来。”

陈大根没搭理她,叫两个身强力壮的把陈老三抬上木板做的推车。

陈阳上前一步说:“我来吧。”

他力气大,两只手就把陈老三抱了起来,放到了垫着谷草的推车上,然后主动去推车子。

陈大根作为小队长,社员出了事,他也不能不管,连忙跟上,又叫了一个社员一起,免得待会儿路上遇到什么坎儿、坡之类的,他跟陈阳两个忙不过来。其他的人则散了,各自回家。

三人推着陈老三快走到村口时,忽然,陈向上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阳哥阳哥,不好了,福香晕倒了。”

陈阳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他看了一眼陈老三,又看看陈大根,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

父亲和妹妹同时出事,他为难也不奇怪。

陈大根知道兄妹俩相依为命,除了陈阳,没人管陈福香。而且陈福香是个大姑娘,旁的人去也不好处理,相反,陈老三这里的状况反而比较明朗,就是摔断腿,严重伤到骨头,不严重就是皮肉伤。

于是,他主动接过推车说:“你去看福香吧,这里有我们。”

陈老三其实不想儿子走,可他清楚儿子有多在乎女儿,只好“深明大义”地说:“阳阳,你去看看福香吧,我,我这里没事的。”

陈阳点头:“行,大根叔,他就麻烦你了,等福香没事我就过去。”

“嗯,快去吧。”陈大根催他。

陈阳拔腿就跑了回去,路上又让陈向上去找赤脚医生。

两人分开,风风火火地跑了。

村里还没回家的人看到陈阳跑回来了,都很奇怪,问咋回事,知情的就说是福香晕倒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梅芸芳不待见福香,也没人特意去她家说。

梅芸芳换了衣服,又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他们已经走到半路了,这才赶紧出了门,直奔公社。

等她赶到公社,陈老三已经躺在病床上,左腿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手腕上还打着点滴。

“哎呀,我们家老三的腿怎么样了?”梅芸芳一进病房,就焦急地问道。

所谓的病房,其实就是卫生院医生办公室隔壁的那间屋子,摆上了两张床,地方小,声音大,说什么整个卫生院都能听到。

“骨折了,得好好修养。”医生说。

梅芸芳听后就慌了:“医生,那这得多久啊?”

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吧。”

梅芸芳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一百天,那岂不是说,陈老三未来三个月都下不了地,也就挣不了工分,那到秋天,他们家能分几个粮食啊?

似乎嫌这还不够,医生又还说:“伤到了骨头,要多补钙,给他弄点骨头、鱼之类的炖汤喝,没有这些,就把大豆炒熟了,给他当零嘴吃。”

这些东西哪样不花钱啊?也就大豆自己家有种,可本来是要拿去供销社卖的,这下也卖不成了。

损失惨重,梅芸芳急着想找补点回来,她扭头张望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好问陈大根:“他大根叔,阳阳呢?”

她想跟陈阳商量商量,陈老三补身体的事,这总不能就她一个人管吧,陈阳这个当儿子的总药出份力。

陈大根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福香晕倒了,陈阳回去看她了。”

她在路上怎么没碰到?通往公社只有一条路。梅芸芳马上意识到:“他没来卫生院?那医药费谁给的啊?”

陈大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队里代付的,在工分里扣。”

他就说嘛,这女人自己男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换衣服什么的,原来是故意拖延,想让陈阳掏钱。

本来陈大根觉得儿子给老子掏医药费也不算啥,挺正常的事,哪怕陈老三对不住陈阳兄妹,但好歹是他们的老子。父亲出了事,儿子也不能不管啊。

可现在被梅芸芳这一算计,他忽然觉得陈阳走得好。儿子该管老子,那婆娘不更该管男人,毕竟陈老三可是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养,还替梅芸芳养大了闺女,现在就该这母女俩好好伺候他,报答他。

梅芸芳听说扣的是自己家的工分,顿时心口疼。这么一扣,他们分到粮食更少了,怎么够吃啊,铁定要饿肚子。

***

赤脚医生老黄大清早被人叫来,连早饭都没吃,看完病人,他原路返回,才走了一半,忽地又被一个小孩子拦住了。

“黄伯伯,福香晕倒了,麻烦你去看看。”陈向上抄近路,跑过去叫住他。

听说有病人,老黄又赶紧往回走。

到了福香家,陈阳立即把他领进屋,指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无血色的陈福香说:“黄伯伯,麻烦你看看我妹妹,她今早在家做饭时忽然晕倒在了菜地里。”

老黄就一赤脚医生,跟着个老中医学了几天,然后自己看了两本医书,就摸索着给人治病了。他平时也就会处理点外伤或是伤风感冒,这种突然晕倒,病人又没发烧,他还真看不出来。

把了把脉,老黄又问:“福香这几天有什么反常吗?”

陈阳咳了一声:“前几天她的月事来了,精神一直不大好,脸色也不好。”

经他这么一说,老黄也留意到了陈福香白得过分的脸蛋。

“可能是缺血所致的晕倒,我看她呼吸平稳,应该没大问题,你平时给她补充点营养吧,家里要是有糖,给她冲一碗糖水。”老黄按照自己的经验说道。这年月,姑娘家因为营养不良,晕倒很正常。

陈阳感激地说:“好,谢谢黄伯伯。”

说着,他掏了两毛钱给老黄。

老黄连忙退了一毛回来:“你给多了,一毛就够了,又没开药。”

老黄看病的规矩就是,没开药一毛钱,开了药再根据具体的药的价格来算钱。

陈阳也知道,但他把那一毛塞了回去:“这一毛是我爸看病的钱。”

梅芸芳不知是贪小便宜,还是忘了,都没给老黄钱。

老黄拿到了诊金,很高兴:“陈阳,你对你老子可真好,他那么对你,你还帮他掏钱。”

陈阳笑笑,没说什么,把他送了出去。

一毛钱就能换个好名声,陈阳觉得这买卖可真划算。

送走老黄,折回来,在家门口,陈阳就碰到了岑卫东。

他挑眉:“岑同志,这么早来干什么?”

岑卫东摸了摸鼻子,不知何故,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听说福香晕倒了,过来看她的,反而说:“我来叫向上回家吃饭。”

“向上,叫你回家吃饭了。”陈阳扭头朝屋子里大声喊道。

岑卫东被他这行动搞得一懵,手背按住鼻子,咳了一声:“福香怎么样了?严重吗?”

“还好,就是营养不良,缺血。”陈阳搬出老黄的那番说辞。

岑卫东料想陈福香的情况应该不算严重,不然陈阳不会如此淡定,等听到确切的答案后,他松了口气,又说:“我能去看看她吗?”

陈阳点头:“跟我来。”

岑卫东跟着他进屋,然后就看到那个传说中“昏迷不醒”的陈福香笑嘻嘻地坐在床上,跟陈向上一起在玩翻绳子的游戏。

听到脚步声,陈福香抽空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注意力又转到绳子上去了,边玩边不忘跟岑卫东打招呼:“卫东哥,你来了。”

岑卫东顿时明白了,什么昏迷都是假的,估计是陈阳不想去卫生院照顾陈老三的借口。这个陈向上,也不告诉他一声,幸亏他刚才没在陈阳面前表现出什么来,不然陈阳还不得把他当贼一样防啊。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陈阳又是出力又是出钱去照顾陈老三,给陈老三看病,他才要怄死呢。他的初衷是给福香讨一个公道,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兄妹添麻烦。

于是,岑卫东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这几天别出门了,外面太阳热,学校那边回头也请假吧,你书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让向上来叫我。”

陈阳挑眉瞥了他一眼,这人蛮识趣的,装得也挺像的,而且把未来几天的理由都给他们兄妹安排好了,挺好的。

这会儿,基于昨天岑卫东那番话,陈阳倒是没怀疑他,反而还有点感激他的识趣。做戏做全套了,有了他们的配合,回头也没人怀疑福香生病这个事,他要在家照顾妹妹,没空去伺候陈老三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既然对方没戳破他们的小把戏,陈阳也权当没发现,对还在玩的两个孩子说:“向上,岑同志特意来叫你回去吃早饭的,你吃完饭有空再过来玩。福香,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做饭。”

陈向上只好站了起来,收起绳子,挥了挥手:“福香,我先回去了,等我割完猪草,再来陪你玩。”

岑卫东也冲她点了点头,似模似样地叮嘱了一句:“这几天好好休息。”

陈福香很是心虚,滴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转,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模样,跟偷吃油的小老鼠一样,岑卫东很想揉揉她的脑袋,可旁边还有陈阳这尊门神在,他要真动手了,以后陈阳肯定会防他跟防贼一样,不会让他踏进他们家的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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