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只成年狗熊的山洞,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已经许久都没有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系统扫描完,告诉阮娇,方?圆十里之内并无村庄,那一处的山洞是他?们目前为止最好?的住所,倒是明天他?俩的状态好?一些可以往远走一走。
东南的方?向,穿过一片峡谷,里面有一个村庄,就是曾经褚君渡在剧情里养过伤的那个。
阮娇探完路,已经好?运气地找到了好?几株她需要的药草。
褚君渡坐在草丛里,脸色白得几乎快要到透明的程度了,旁边褐色的土地上,还残留着他?之前吐出的好?几口鲜血的味道。
见到阮娇回来,他?倦怠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见她一脸兴高采烈,褚君渡因为刚刚噩梦带来的寒意也散了。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还会梦到早死了的母后。
母后在世的时候,虽然老皇帝风流多情,但是他?着实也过过一段被人珍重的日子。
只可惜他?父皇不着调,放任宫里那些女人滋生妄念。
想要害死他?,最终还害人害己,自食恶果。
皇子们全都死了个干净,涉及的宫妃也一个不剩。
然而宫里是干净了,他?和?母后先前所中的毒却未曾解开。
母后和?他?日日都要这毒药发?作时候的非人折磨,母后承受不住,最终精神有些失常,时不时地发?疯。经常发?起疯掐他?脖子,用针刺他?身体,恨不得像是对仇人一样将?他?抽筋剥皮狠狠弄死,骂他?为什么不死掉。
然而等她恢复正常后,却又抱着他?哭,自责自己发?疯的时候怎么能做出了那样伤害他?的事?。
这样的日子,直直持续的五年多,母后那时候的精神已经不行了,大多数都无法维持清醒。
她把她最爱的孩子看?做了仇人,折磨他?也折磨她自己。
终于有一天,她忍受不下去了,在清醒的时候,梳洗的干净,抱着他?,为他?做了很多事?情。
年幼的他?还以为母后终于恢复了正常,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在荷花池中见到了泡了一宿的母后。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折磨他?了,所以选择了断了自己。
褚君渡对先皇后的观感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童年遭受的所有伤害和?心理阴影都是出自于她,另一方?面,他?从小得到过的那一点点温柔和?爱也全都出自于她。
而今天,阮娇成了继先皇后外?,第二个愿意为了他?去死的人。
他?看?着阮娇的眼神有些恍惚,面上一片复杂。
“这药草都是新?鲜的,没有经过处理,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但你现在发?着烧,宫里的人一时半会也找到这里来,也只能先拿着个对付一下了。”阮娇手里捏着一把药草,到他?身边之后,就将?一棵递到了他?的嘴边。
有些药草不经过炮制是不能吃带毒的,这是她找的一种不用处理也可以食用的草药。虽然效果比不得那些药,但是总比不吃药好?。
褚君渡一愣,没张嘴。
阮娇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没什么条件,殿下就这么生吃吧,你现在一直高热,如果不能及时消炎退热,时间?久了,是有可能被烧成傻子或者?肺炎的。”
褚君渡烧得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但是看?着这一棵在他?看?来跟草也没什么区别的东西,还是很嫌弃,不过他?还是依言咬住了,皱着眉缓慢地咬碎。
阮娇松开手,将?手里另外?一些药草用石头捣碎,没办法敷在褚君渡胸口的那个伤口上,从中衣上撕下了一块料子固定住,这才挽起了自己的裤腿。
褚君渡因为高烧,脑子都有些浑浑噩噩,若是以往他?定然就别过脸去了,然而此时却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腿上遍布青紫的淤痕,还有一道寸长的伤,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划开一样,应该是跳河之前就划伤的,此时也被泡的泛白。她低垂着头,一言未发?地将?刚刚给?他?用剩的那些捣碎的药糊在伤口上,用撕下来的中衣布条手法粗糙地捆上,然后就放下了裤腿和?裙摆。
褚君渡看?着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很难受,他?抿了下干的有些起皮的唇,“你受伤了。”
“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阮娇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样,说完就朝着褚君渡伸出了手,“这附近没有人家,不过有一个空山洞,我们先在那里落脚,我猜我们飘了这么久,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找过来,就先在山洞歇一歇,明天我们再找出路吧。”
褚君渡看?着阮娇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阮娇的头发?还是湿的,原本插在头上的那些簪子已经在河里被冲掉了七七八八,明明看?着狼狈极了,但是却让他?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