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光乐至此方知白汝歌执意求娶的缘由,想到美人总是有诸多特权的,高高举起的手掌轻轻落下,无奈地叹气:“小微。”
“好啦,不逗你玩儿了,就在那里。”
随光乐也不嫌脏,用手刨去几抔泥土,果然青瓷酒坛就露出面来。二人穿花回廊,隐隐看到回廊尽头雅舍。
“今日晚了,明天再回去吧。”却是将歇脚之处也定了。
此时已至深夜,随光乐也无意再跑一次,当下跟着谢九微步入屋内。原以为主人不在,定然清冷,没想到也是芙蓉帐升,龙凤烛燃,丹纱鲛帐,流光溢彩,诸般布置与王府中一般无二。
浩瀚天光,星河漫漫,银光如雨,绚丽如织。有风过林间,叶声簌簌,落下几许温柔。
谢九微立在窗前,曼声道:“拿酒来。”
白玉盏玲珑剔透,雪玉可爱,却是谢九微从房内找出。随光乐适才将998给他的药抹在一方酒盏上,此刻心跳如擂鼓,竟是口干舌燥。
“成败在此一举,加油!”998出声鼓励。
此时他所作之事委实大煞风景,但偏偏为了剧情着想不得不为。随光乐心里叫苦,脸上却不能有分毫泄露,只将白玉酒盏递到谢九微手边。
酒香清冽,芬芳悠长,未至口中便已醉人。随光乐已将掌中玉盏饮尽,只觉入口甘醇,回味悠长,确然是好酒。
谢九微却并未动手中之酒,只是摩挲着白玉盏,清冽液体倒映着漫天星光,将并肩的两人也笼在其中。
“你不喝吗?”随光乐瞧得着急,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催促。
谢九微一笑,手腕一翻,将酒盏递到他唇边:“我不宜饮酒,你替我喝了吧。”
雪肤玉盏相映生辉,何况持盏之人衣容如玉,殷殷相劝?随光乐总算记得这盏酒不能入自己口,勉强推辞了,却觉得浑身似火,口舌生津,身体竟然有些发软。
谢九微也不劝他了,径自将酒一饮而尽。
喜悦情绪还没有升起,转眼就被少年掐的烟消云散:“汝歌,你适才在酒盏上涂抹东西,当我没有看见么?不过我猜那一定是好东西,所以就将酒盏换过来了。”
他看着他,眉目如画,含笑盈盈,说不出的灵动狡黠:“现在,你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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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似乎从喉咙处烧起来,经流胸膛,流经小腹,散入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燥热非常,随光乐忍不住扯开自己的衣领。
一丝冷风从窗外吹来,顺着大敞的领口抚摸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带来难得的清凉。
但是这少许的清凉并不能平息他体内的燥热。
他低低喘了一口气,试图运转真气来平复,然而强自提气丹田内竟是空空如也,竟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真气的踪迹。随光乐心知这是那药搞的鬼,998告诉过他可以抑制住人的灵力以及真气。
“你喜欢吗?”耳边传来少年戏谑地轻笑,“‘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单单‘胭脂泪’已经是顶级的药,一般人都扛不住,你却还把它和‘相留醉’混在一块儿。汝歌,我便告诉你,这药方和酒方,都是谢家流传出去的,你却拿这个来对付我……还真是有趣的很呐。”
随光乐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998已经心虚地团成了糖球。他四肢绵软无力,只是勉力靠着木窗,方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解药。”
“你还要什么解药?”谢九微挑起他的下巴,眸光潋滟,唇角微勾,轻轻一笑,“还是,我当不得你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