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姣躲在犄角旮旯里,宫女们狩猎般团团围着她,却碍于身份,没法强行把她拽出来。
可墙壁又凉又潮,她穿得单薄贴着冷墙,很容易便会感染风寒。
似是遇见过这样的场景,贺昭娴熟地走到宋姣姣身前,缓缓蹲下。
而后,伸手抚上她冰凉的脸。
“我是贺昭,还认得么?”他的嗓子泛着哑,一些回忆涌上来,堵得喉咙涩得慌。
宋姣姣像是突然舒了口气,眉目舒展,双手捧住了贺昭的手:“昭哥……她们想把我卖到窑子里……”
此语一出,众人都惊了惊。
大家小姐,哪怕是醉了,也不该会有这样可怜的想法……吧?
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泪痕,贺昭的声音越发温柔,似是在哄着小孩:“哥哥买你,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有点贵……”宋姣姣紧咬着唇,摇摇头。
下意识地觉得,贺昭是个贫穷的男孩子,很穷很穷。
贺昭扯了扯嘴角,轻轻拉起她的手:“那阿昭带你逃跑。”
宋姣姣眼里仿佛燃起了光,从角落里钻了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便由九五之躯背着,穿过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贩子宫女,回到了贺昭破破烂烂的小茅屋,盖上了一床都不怎么保温的被子。
她倒是睡得香甜。
贺昭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月亮。
想起有两个夜晚,月亮也曾这样亮,他也曾翻过宋家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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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喜来的时候,贺昭依旧可怜兮兮地趴在床边的桌子上睡。
这宋答应看着娇,却不想竟有一身发疯般的蛮力,拉着尊贵的皇上整整一宿。
皇上也是倔,走不了也死活不肯上床去,竟在床边趴着睡了。
贺昭睡不好,一早便坐在床边,起床气蔓延上来,惹得他心中一阵烦躁。
三喜也不敢惹,皇上的起床气可是要整整一个时辰的,每次去上早朝都摆着扑克脸,吓得大臣们都觉得皇上是个不苟言笑的冷男子,一个个发言都小心翼翼的。
宋姣姣也睡得不大舒坦,手好酸啊,下意识地攥着什么东西不肯松,肌肉像是烂掉了一样,把她痛醒了。
抬眸,自己的手用力地拽着明黄色的袖子,沿着袖子往上瞧,男人衣裳半开,隐隐约约露出小半片胸膛,然而他冷峻的眉眼如寒冰,长眉长目带着点点清冷。
霎时间羞红了脸,宋姣姣收回了手,猛地起身,盘腿坐在了床上。
看看身上,还穿着贺昭的衣裳,除了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还有沐浴时的花瓣味。
该不会她……她对贺昭做了畜生事吧?
“……昭哥。”她咽了咽口水,想到昨夜酒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脸上更红了几分,“早、早上好!”
贺昭缓缓阖上眼眸,由于困倦而感到生涩发疼,眼底了多了一抹乌青。
解语花三喜只一看贺昭的表情,便能翻译出来:“宋答应昨夜那么狂野,现在倒是胆小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