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以后,宋姣姣就好多了,记仇小本本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难过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并不是她不想要就没有的,能做的只有把它?排解出去,然后找到问题的根源解决。
只是昨夜哭成那副傻样子,被?还不太熟的小福禄看见?了,着实不太光彩。
“小福禄人呢?”宋姣姣照着铜镜,露出了一个?狠人的微笑。
黄嬷嬷揉了揉她的脸,将她那要“杀人灭口”的表情抹掉,像个?面团一样捏出了一张乖巧的脸蛋,温声道:“小福禄是个?勤快的,怕大帅饿叫了吵到小主休息,一早就将鹅喂得饱饱的,现在出去溜鹅了。”
宋姣姣微微点头?,还有点愧疚:“他还对我挺好的。”
她一直对小福禄有所提防,看来?是时候让他真正加入羡鱼苑大家庭了。
可他这溜鹅溜得着实有些久,月亮都爬上来?了,宋姣姣呆若木鸡地坐在羡鱼苑门口,心急如焚,就是没人回来?,也没有鹅。
好不容易外面那棵枯树才?被?风吹下一片叶子,宋姣姣两?眼放光地站了起?来?。
却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兰嬷嬷。
她的下巴捏着十几层褶子,分明该是宋有财那般慈爱圆滑的人,偏偏此时板着脸,如巨人一般俯视着宋姣姣,动动手指便能将她压死。
像小时候那个?嬷嬷一般,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严厉地对她说:
“宋贵人,你?竟敢毒害小王爷!”
宋姣姣迷茫了,心中却还记挂着小福禄和大帅,摇头?:“我又被?禁足了,并没有出去害人,也没见?过小王爷。”
“小福禄可是羡鱼苑的狗奴才??”兰嬷嬷气得微微发抖。
宋姣姣皱眉,反问:“你?怎么这样骂人?”
“正是这刁奴在作妃的糕点里下安眠的汤药,害得小王爷昏迷不醒,如今已被?捉拿归案!”
昨日,正是宋姣姣与作妃闹得最凶,小福禄可与作妃没什么仇,总不能是他自?己想害一个?无冤无仇的妃嫔吧?
宋姣姣只觉得眼前发黑,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这就是小福禄说的,帮助她?
在那里坐得太久,许是被?风吹得厉害,宋姣姣觉得头?疼得要炸了,事情一波接一波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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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床上,躺着一个?七岁的男孩子,禁闭的眉眼与贺昭三分相像,却奶乎乎的,脱了奶膘又是一张惹姑娘脸红的皮囊。
就是头?发略有些稀疏。
此时他却小脸煞白地躺在那里,嘴唇也没了血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宋姣姣跪在那里,不知道跪了多久,她也并不认识那个?小孩。
但小王爷不醒的话,她也绝无可能站起?来?。若一直不醒,她也要跟着长眠。
太后红着眼,似是要将她生生撕碎。
宋姣姣不知道怎么到了这步田地,她一直很想给太后娘娘一个?好印象的,明明上次见?面,太后娘娘还托兰嬷嬷给她小人书的……
就连知道她喝避子汤药,太后娘娘都没有动静……至少她不知道。
殊不知,那时太后便将她视为异类,只是被?贺昭瞒下来?,宫里上下只有宋姣姣一个?人还以为自?己与太后关?系很好。
“你?这毒妇!”太后不许她靠近小王爷,一个?青瓷茶盏就直直丢了出去,砸中了宋姣姣的脑袋,茶水四溅,污了宋姣姣一身衣裙。
宋姣姣呆呆地摸了摸自?己沾满茶水的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太后。她一直将太后当作慈爱的婆婆,也一心想讨她欢心,可发生了什么呢?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太后就已经认定她是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