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的时候,二?人已跑出了石榴殿。
宋姣姣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现下落得一个抱着大帅与贺昭面面相觑的局面。
她总该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的,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谢谢您的柚子,很好吃。”
“不客气。”贺昭莫名其妙被拉着跑了?出来,挠了?挠头,“囡……宋……姣姣小友也很仗义?,将朕一并带了?出来。”
二?人这个关系,竟是连称呼都难叫了起来,他便只能敛了?眉目,如从前在宫外那般叫她姣姣小友。
“哈……那、那我便先走了。”宋姣姣眼睛胡乱地瞥向四周,朝着冷宫的方向去,还要仔细着路上有没有巡逻的侍卫。
袖子却突然被攥住。
宋姣姣顿足,困惑地看着他。
“朕让人收拾好了?羡鱼苑,你重新在那里住下,好吗?”也就是,要让她重新做宋贵人。
毕竟在冷宫,没有粗使婆子,没有俸禄,这几日春花秋月也还没来得及进宫,宋姣姣一个人住在那里异常困难,更何况还要分神照顾大帅。
宋姣姣却扯回了?袖子,缄默地摇摇头。
她这样,贺昭也没有法子。提出送她回冷宫,也被拒绝了?。
“晚安。”他又轻声说了句。
宋姣姣点了点头,亦是避嫌般不肯出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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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殿新来了一个宫女,名叫杜鹃。
最近家中发了?财,杜鹃也觉得?自己扬眉吐气,再加上容貌算得?上娇俏,在宫女中暗自比较,觉得?自己优越一些。
更何况她也备受嬷嬷青睐,一路被提拔到临渊殿当差!
虽然皇上没有宫女近身伺候,大都是些杂碎的活计,但皇上生得?俊秀,后宫又只有寥寥几人,难免使人揣着入宫为妃的美梦。
至于门第,那冷宫里的宋贵人家中可也只是指甲缝那么大的官,照样得了?皇上宠爱一阵子,杜鹃又与她的家世差不了?多少。
正这样想着,杜鹃便发现了?机遇。
此时贺昭正往偏僻的方向走。
这里人迹罕至,虽有专人负责侍弄花草,但是地上免不了?有些石头。
瞧瞧,瞧瞧!贺昭跟前就有一块石头,眼见着就要被尊贵的皇帝陛下尊贵的脚踩到了!
周围人都没有反应,杜鹃已经敏锐地扑了?上去,挡在皇上身前。
然而贺昭已经抬起了?脚,忽然有个宫女冲出来,大喊一声“皇上小心”,而后被他身前的石头绊倒了?。
他后退一步站稳了身子,便瞧见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倒在石头边上,手掌擦破了皮,眸中有一滴泪欲落不落,瞧着我见尤怜。
脑子里不知怎么想到一个同样长着杏眼的人,总乐呵呵笑着露出兔牙,在他怀里软软地哭着,说出最残忍的话。
他盯得有些久了?,时间越久,杜鹃的耳朵就变得?越红。
“……”三?喜挑眉,区区一块石头,皇上又不是没长眼睛,何至于踩上去,这宫女着实有些大惊小怪……只是皇上为何盯得出神?莫非……
三?喜很有眼力见地开口,算是给杜鹃卖个面子,招呼着身旁的宫女太监:“愣着做什么,将人抬下去呀。”
“多谢你。”贺昭回神,这才将目光真正转向?她,颔首。
杜鹃已经被人扶了起来,羞红着脸,眼中那滴泪总算是落了下来,好不可怜:“能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是奴婢的荣幸!”
贺昭并不是冷漠的人,既然她是为了?他才受伤,那一定要还的。他微微偏头,吩咐三?喜:“找个太医瞧瞧,再好生犒赏。”
等杜鹃被安顿好,贺昭已经越走越偏僻,竟到了冷宫。想起她那戳人心窝子的模样,脚像灌了?铅一般不敢迈进去。
“给她送一些柚子,各色零嘴都送一些。”他面上辨不清情绪,站在那堵褪了?朱红的门前,迟迟不敢进去。
“她”是谁,倒像是个谁都知道的秘密。
“是。”三?喜垂眸,觉得?昏黄的余晖洒在贺昭清俊的面容上,显得有点凄凉。
贺昭就是觉得?,宋姣姣就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因为有恩情,对另一个女孩子好了,那要对宋姣姣也补一份更好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