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贺昭松开了宋姣姣的手,脸上仍是困倦,揉了揉眉心?。
魏子鹤看着时间,也?很着急,拖着宋姣姣就想走,却是没拖动。
“我……我买衣服赔给你。”宋姣姣揉着手腕,站了起来。
她手腕上留下了乌青的痕迹,可以料想若是贺昭再用力几分,在魏子鹤腿被打断之前,宋姣姣的手会先断掉……
魏子鹤终究是信了贺昭不会故意刁难,火急火燎地赶马车去了。
宋姣姣看了眼贺昭身上的衣料,一时间辨不出是什么料子。
她也算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京城时下最贵的衣料她都见过……甚至贺昭身上的香料,她也从没有闻过。
贺昭一定是个贫穷的人。宋姣姣如是想。
街上的店面都关了门,她带着贺昭来了宋家成衣铺子,按照贺昭的尺码,选了十几件衣服。
“你家住哪里?我明日将这些送过去。”她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脸上就一阵臊热。
贺昭却是低头,迷瞪着眼睛瞧她的耳朵:“郊郊小友的耳朵……”
吓得宋姣姣赶紧捂住了耳朵,生怕让贺昭看见她的耳洞。
“耳朵为什么红了?”贺昭却没瞧见耳洞,探究着她耳朵的颜色,“脖子也?是。”
宋姣姣吓得赶紧立起领子包住了脖子,手放在耳朵上再也?没有放下来过。
而?贺昭却如魔鬼般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为什么捂这样久,一直红着?”
宋姣姣走得快,捂着耳朵样子滑稽极了,后面跟着的人倒是带了点笑腔,起床气微微舒缓了一些。
直到拐过了巷子口,贺昭抬眸看了眼挨在一起的宋府和魏府,慢慢停下了脚步。
“那阿昭就送到这里?了。”他倚在墙角,身上浓馥的茶香还没有散去。
宋姣姣错愕地转身,才猛然发觉贺昭是在送她回家。
宋府的门打开时,穿堂风卷了过去,像是一个混世魔王,将隔壁魏老将军的怒骂声卷了过来,再将院子里?晾晒的衣物、被子,屋子里?的稿纸全都扔了出来。
宋姣姣站在门口回首,眸子里?存着不谙世事?,好像穿堂风把什么都卷走了,只留下了她,而?她还滑稽地捂着耳朵,殊不知脸上的红早已出卖了心?事?……
贺昭在月下垂眸,站了好久。
直到风裹挟着宋姣姣的稿纸,一路送到了他脚边,他弯腰捡起。
这个字迹,他认得的。
是许多年前写《吸血鬼之死》的那个小友。
他笑笑,将稿纸整理好,压在了门边。
这一夜,伴着魏子鹤的惨叫声,和心?里?那点奇怪的悸动,宋姣姣没有睡好。
贺昭因她那滑稽捂耳朵的动作,笑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