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虚摘下?眼罩,下?了车,向周围看去。
这?明显已经到了一个建筑里面,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像是一个空旷的停车场。
看了一眼刚下?车的敖幽,傅子虚伸手牵住对方,“在哪选?”
“两位别着急,跟我来。”
姚浅文在前面领路,傅子虚和敖幽跟在后面,从那个空旷的停车场里上了电梯,电梯里已经有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在等着。
电梯上的数字全是负数,从零到负六层,却没有通向上面的。
傅子虚在心里默默记下,看着那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摁下?了负二层,而这?里是负一层。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面前就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廊,电梯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看见傅子虚稍显热情地迎了上来。
傅子虚抬手,松松掀起眼皮,阻止了那个人的寒暄客套,“我只是来挑货,其他的少?说废话,货在哪?”
那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接着看了一眼姚浅文,换上更客气一点的笑意,“两位贵客直爽,请跟我来。”
等出了电梯,傅子虚这?才发?现走廊两边都是一个又一个紧闭着的白色房门,但是没有窗户,完全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走过走廊,在尽头有一条路,应该是通往另一个地方,不过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楚尽头是什么。
傅子虚看不清楚,但是敖幽却是能看见周围冲天的怨气和哀嚎,握着傅子虚的手?一紧,却被傅子虚用同样的力道回握。
敖幽对上傅子虚稍安勿躁的眼神,微低下?头,将?眼中的暴躁压了下?去。
“马上就到了,两位贵客请看。”
走过通道,眼前的光线骤然明亮。
傅子虚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圆拱形水族馆,而自己这?几个人就站在这个巨大水族馆的中间,对于周围水里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泛着蓝色的清澈水中,只有几条常见的海鱼,还有一些?装饰用的珊瑚海藻,以及海底白沙。
“怎么?就让我看这?几条破鱼啊?”
傅子虚语气淡淡,对对方这故弄玄虚的把戏并不怎么买账。
白大褂却并不着急,抬手示意傅子虚继续看,“傅小姐,好饭不怕晚嘛,接下来可是一场好戏,您请看。”
只听一声哐当巨响,像是闸门落下的声音,紧接着,十几条颜色各异的鲛人从远处如同?利剑般直接飞速游了过来,不等傅子虚看清,就看见那些条人鱼疯狂追捕之前的那几条海鱼,水里乱作一团。
鲛人们抓住海鱼,根本等也不等,直接撕咬起来,本来清澈的水中冒出一团一团的血水,场面血腥可怖。
傅子虚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让姚浅文和那个白大褂有些?惊讶。
傅子虚感觉到要把自己骨头捏碎的力量,抬手的功夫把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敖幽往身后藏了藏。
“就这?毫无新意。”
傅子虚脸上露出些嘲弄,指着水中发?生的一切,颇为不屑。
白大褂脸上露出些尴尬,“是是是,傅小姐见多识广,倒是我们班门弄斧,丢人现眼了。”
“算了,”十分大度地摆摆手?,傅子虚看着水中饿得两眼发绿的鲛人们,“多给他们点吃的,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丑死了。”
“这?……”那白大褂有些?为难,“傅小姐有所不知,这?些?东西吃饱了就不听话了,特别喜欢闹事,就得饿着。”
拉了一把几乎要出手的敖幽,傅子虚看着白大褂作势不耐烦地一皱眉,“怎么?就让我挑这?些?饿得跟鬼一样的东西啊?一个个半死不活的,看着都影响我心情啊,再说了,就一顿而已,我挑完之后,你们饿死他们又关我屁事?”
白大褂看了一眼姚浅文,再次确认傅子虚值不值得他们这么礼遇。
姚浅文毫不犹豫地对白大褂点了下?头,白大褂脸上的为难顿时烟消云散,“傅小姐说得是,我马上安排,您先稍坐一会,马上就好。”
傅子虚也不客气,拉着敖幽直接在旁边的弧形沙发?上坐下?,看着白大褂准备让那些鲛人回去进食,高跟鞋的鞋跟又敲了敲地面。
“用得着那么麻烦?像之前一样,直接丢一些?活鱼进去,让他们抢着吃啊,说真的,我看过不少?活人跟狗一样在角斗场里追着些?牲口咬,从老虎狮子狼嘴里夺食,但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鱼夺食,放点大的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些?玩意能吃多少?。”
一手?搂着敖幽,傅子虚翘着二郎腿,嘴角带笑,轻飘飘地说着极其残忍的话,像极了那种有恶趣味,整天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姚浅文在傅子虚身边坐下?,殷勤地倒上茶水,对白大褂使了个眼色,“还不按傅小姐说的去做?”
白大褂急忙点头,很快,一些?新鲜的大海鱼被再次投放进了水里,水中的鲛人再次躁动起来。
“傅小姐,没想到您还有这?种爱好啊。”
姚浅文看着将?脸埋在傅子虚肩膀上的敖幽,并不意外,像傅子虚这?种能面不改色地看这?种东西的人才是不正常。
把杯子放在手里晃了晃但没喝,傅子虚眼睛没离开过那些血腥的场面,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放下杯子,傅子虚转头看着姚浅文,眼中的光和笑意让姚浅文背后发寒,“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姚少?爷,你不觉得那些鲜血在水里绽放的时候很美吗?多有艺术感啊,这?才是血的归宿,在泥土里,墙壁上,都脏了,一点也不美,我以前都浪费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