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渟心?里难受,然而却哭不出来,没有眼泪给她流。
她见旁边站的都是她的朋友和姐妹们,唯一?个跪着的便是前夫。
只见前夫跪在她的墓碑前,头埋得很低,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抽泣。
真可笑,她死了,不?正好遂了前夫的愿吗,那前夫就可以跟那小三双宿双飞了,现在来假惺惺哭什么哭?
黎渟心?里不?耻。
“渟渟——”
?道穿破时空的声音传到黎渟耳中。
黎渟?怔,是谁在喊她?
“渟渟……渟渟,我的渟渟……”
?声比?声殷切,比?声悲伤,更多是的痛苦。
黎渟感觉天旋地转,那一声声“渟渟”喊得她心颤不止。
好难过,这声音好难过,她也好难过。
这么沉重的呼唤,黎渟不?能承受,她想要找到那声音的主人,她不要待在这个令她悲伤的地方,她要回去。
又是一道白光,她终于有力气睁眼。
“渟渟!你醒了?”嵇宜修欣喜若狂。
黎渟全身这才有了知觉,她睁开?眼第?个看到的便是嵇宜修。此时嵇宜修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眼发红。
现在看清了才发现,嵇宜修面容憔悴,眼底黑青,下巴的胡茬也冒了出来,衣服似乎没换过,整个人变得颓废,这哪里像之前那个温和俊美、神?采奕奕、风光无限的首辅大人?
“宜修……”黎渟开?口,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我在,我?直都在。”嵇宜修抚摸黎渟的脑袋。
“娘亲!”嵇子温听到声音赶紧过来。
原来他也在卧房,刚才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嵇子温跪在黎渟床边,双眼红肿,似乎哭了很久,他道:“娘亲,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五天了,孩儿好生担心?!”
“子温,你病好了?”黎渟心?里高兴,她终于看到儿子病好了,?颗心?也就放下去了大半。
嵇宜修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黎渟,还让他好好休息,?切有他扛着。
黎渟听完,陷入了沉默中,她让嵇宜修扶她起来坐着,牵动了肩胛的伤,疼得嘶了?声。
“渟渟,不?着急,慢慢好。”嵇宜修心疼地说。
黎渟看到嵇子温的表情古怪,叹了口气。
来到嵇府这么久,春天到冬天,这期间,黎渟?直活得不?洒脱,顾虑太多,担心?这个,在意那个。
可是经过这鬼门关一趟,她想开了,她豁然了——除了生命,?切都不重要。
人活?世,就要活得明明白白,活得洒脱,活得自在,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拉过嵇子温的手,又拉过嵇宜的手,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看着嵇子温道:“子温,有?件事情你该知道了。”
嵇宜修垂眸,看着自己的大手握住母子俩的小手,明白黎渟要说什么了。
嵇子温皱着眉头,之前心?里的怀疑,此时就要呼之欲出,他竟然一点也不?期待,反倒是害怕。
“子温,其实……你的生父就是……当今内阁首辅,也就是你的先生……”黎渟这段话说得费劲。
“!”嵇子温僵硬在当场,他之前?直怀疑,可从不?敢深想,这几?日又见先生精神消沉地陪在娘亲身边,那样子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若非没有深刻的感情,何来如此深情重视?
?切都解释得通了,比如——先生为何?起把娘亲也接入府中、先生为何总和娘亲眉来眼去、先生为何多年不曾娶妻、先生为何对他和娘亲这么好、先生为何总喊娘亲“渟渟”……
黎渟和嵇宜修对视?眼,不?知嵇子温此时心里作何感想。
嵇宜修按住嵇子温的肩,道:“子温,我们不是故意瞒你到现在,我们是有苦衷的。”
“我……”嵇子温觉得这?切太戏剧了,尽管早有怀疑,但亲耳听到真相的这?刻,他还是不能突然接受,“我先出去?下。”
他抽手转身离去。
门被关上,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黎渟叹了口气,道:“还是早点告诉他比较好,我心?里压力便减一分。至于今后要怎么面对,那是他的事?了,他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
嵇宜修再也忍不?住,抱住黎渟,尽量不碰她的伤口,埋在她脖颈间,哑声道:“渟渟,你怎么这么傻,你后悔吗?”
黎渟知道他说的是挡箭,她露出微笑:“为了所爱之人,值得,不?后悔。”
是的,不?后悔。
在箭射来的那一刹那,黎渟只知道嵇宜修要死了,她不想他死,所以,便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嵇宜修浑身一震,抬起头来,?错不?错地看着黎渟,认真地道:“渟渟,再嫁我?次好吗,这次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十四?年前两人?穷二白,以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连红嫁衣都没有,草草成亲。
这?次,只要黎渟答应了,他便要办?场盛世大婚,风风光光地迎娶黎渟过门,要让所有人知道,黎渟是当今首辅的正妻!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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