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平忙道:“马上就到,两位稍安勿躁。”
说话间梁花逸已经被扶了出来,梁木平没急着让丫环将人扶上轿,倒是问:“我娘呢?”
黑脸罗刹把脸一横,“这真是梁小姐?”
梁木平面不改色,朗声道:“鸿华山庄二小姐,梁花逸。”
刀疤罗刹将后面的教众使了个眼色,教众在人群后方揪出一个五花大绑的妇人,直接扔了过来。两名罗刹跳到一顶花轿旁,一左一右站立,各自发掌,那轿子“嗖”地一声直直飞过来。
花逸就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轿子飞过来,丫的,刹不住车怎么办?
幸好那轿子及时刹住了,在她面前堪堪停住,要是花逸能够腾出手,定要拍拍心脏,妈呀,吓死人了。
再看身边的丫环,也全是满脸苍白;
那两名罗刹依旧一脸凶相,齐声道:“请梁小姐上轿。”
丫环快速把花逸塞入轿中,的的确确是塞进去,那动作快得跟送瘟神似的。
花逸就这样被抬走了,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也抵不过软筋散的药力。
穿云教教众个个武艺了得,抬着轿子依旧健步如飞,花逸打开轿帘时只见后方景物次第远去,暗自惊呼:小轿车,肉的小轿车,跑得平稳又快速,还不吃油。
此般速度行进,夜间仅休息两个时辰,花逸于两日后的日落时分到达穿云教总部。彼时暮色初降,晚风穿过树叶,沙沙之声四起,花逸跟随两名罗刹拾阶而上,忽听得一阵琴声回荡在殿宇之间,时而激越如大河奔流,时而低咽如暗夜鬼哭,时而铮铮如刀剑出鞘,时而瑟瑟如万里雪封,唯一不变的是:有杀气。
花逸左绕右转,琴声听得越来越清楚,待转过两丈高的临崖山石,是一块空地,中间跪着两人,垂着脑袋,花逸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倒是看见了弹琴之人。
男人临崖而坐,崖外的风吹过来,掀动他黑发飞扬,身上纯黑色长袍亦微微颤动,袍边及袖口绣有少量金色云纹,他的面上带着一张银质面具,一直遮到鼻下,仅露出薄薄的唇和线条优美的下颌。
他的琴比普通的琴更大,足有五尺长,声音亦更响,身后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如晓天明霞,那抹明艳的红与他黑色的服饰形成强烈反差,但他丝毫不在乎,十指在琴弦上勾拉弹抹,微微沉面的姿势似乎天地间只有他,还有他的琴。
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琴声亦越来越急,如锅中水将要烧开,待到水沸时,忽见两道白色真气自他手下传出,直直射向地上跪着两人,两人“啊”地叫了一声,被击出两丈之外,口中鲜血直流。
高-潮已过,琴声渐缓,花逸那颗心脏却猛烈跳动,我初来乍到你就杀人,霸气外露。
琴声以一个上尾音结束,男人薄唇轻动:“不守规矩,该死。”
有侍卫上前拖走了尸体,带花逸过来的两位罗刹行礼开口,“尊主,人已经接了过来。”
滕风远偏过头扫了一眼,慢悠悠道:“原来是梁花逸。”
口气幽幽,倒有几分玩味之意。花逸是个怕死之人,觉得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你知道的,我不是梁古苍的女儿。”
他道:“你也是梁家人。”
“我是随母姓,跟梁古苍没关系。”
“不还是梁家人?”他说着忽然飘了过来,花逸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被他抛了出去,随即一支□□疾速飞了过来,穿过她鼓起的衣衫,带着人“嗖”地一声飞向后方一棵大树,直直把人钉在了高高的树干上。
花逸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挂在离地两三丈的半空中,虽心有余悸,口上却恭维道:“尊主好身手。”
“本座讨厌姓梁的。”滕风远瞟她一眼,“所以,本座也恨梁花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