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筒子们,求个攻受的分解呀!我一直在矛盾,这两只谁攻谁受……第十二章僧道
“另外,你可知景德八年圣上为何又翻出此案?彼时京城权臣刚刚伏诛,江南多是其旧故,人心不定,正应当安抚,却为何短短时日就旧案重提?都是因为方宜生有一个挚友,乃是当年惊才绝艳的天下第一大才子、和甄应嘉一起为圣上伴读的汪次生。他不顾自己声名,将奏折夹在圣上亲临国子监讲经的文书里,逼得圣上不得不当庭决断,发圣谕要求重审。”
朱轼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可这般作为虽然恢复了方宜生的名誉,却让江南官场至今不安,圣上也少不得担了些不体恤下臣的意思。而汪次生自己呢?他本来是圣上伴读,天子亲政之后正应大展才华,金陵科考一案,世人皆知其中冤情上天,但当时百废待兴,我观圣上当日也不想将此案首办。他却挟圣恩而行诡道、报私仇,你以为此人作为,当如何看待?”
林海听得冷汗淋淋,他这些时日确乎有些轻狂了。不光是之前童生试的轻松过关,后来弹簧、琉璃之类小发明的成功都让他自鸣得意,和徒兄的书信往来更让他内心有些忘乎所以了。
林海对徒兄身份早有猜测,但他本来猜的是忠顺或忠敬亲王,却不料自甄应德送买卖上门后,朱先生竟暗示他是今上!
自己所思慕的人有所回应本就可称是少年人心中最大的安慰,更何况这个给出回应的人是这个王朝的君主!
林海这一年来仿佛前世看那些网络小说时一般,把王霸之梦做了不少,那些只要结果是好的,中间行事突破常规也无妨的种种故事,本来是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前世因他位卑言轻,从未在生活中表露出来过。今生成了林家子,在得知了自家在朝廷的地位后,本来也是要安稳度日的,未料少年思春思到了皇帝身上,更不料这人还给了回应,这中头奖的感觉着实让林海头晕目眩,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国书啊,就算九成九是那两个德意志人假造的,那在没揭穿前也是正经八百的国书,他林海算什么?凭什么去看国书?
看了又能怎样?真像方才想的那样,由此假国书入手,顺便把德意志和法兰西商人都打压了,去扶植另外的海商,或者让这两国更加敌对,以方便大夏发展?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只能由“如海弟”告诉“徒兄”,用私情来办这些事。但若坐实了这一点,只怕从此林海再也不用想着什么立足朝堂,大展什么明面上的宏图了。朝中确实有贵人私相授受,甚至双双不再续弦,近乎公开地出双入对,但那是两人或者说两家门庭相对,且在政治上互相依傍,他林海呢?世人不能也不敢去妄论皇帝的私生活,可对于地位低下的另一方呢?汪次生伴驾多年、方宜生有大才,这些世人也都不是没有看到,可是只因行事不端,就被扣了狂生的帽子,方宜生早死已无法可想,汪次生可是从此在世人眼里落了下乘。即使景德帝一心维护,也不能堵天下悠悠众口,于是他履职多年,至今据说也不过在礼部领着个闲差,早前那些入阁拜相之类的赞颂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这是一想,林海这边还另有一想。
别说林海已经对徒景之一往情深了,林海自己都不相信。他前世也是青春期过来的,祖父开解他时,不论男女,将爱情的生理、心理、社会学、人类学等等从各个层面剖析了一番。什么爱情保鲜期都只有二十七个月的歪论啦,什么情之所至一往情深的典范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啦,什么门当户对自有它的社会学基础啦,什么即使热恋也不能以爱为名强迫对方为自己改变啦……既有大师理论,也有街头智慧,使得林海以为自己直到车祸去世的二十九岁“高龄”而无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体验都是因为祖父灌输的缘故。
今生见了徒兄,一来是当时周围实在没有可以说话的人——那时和朱轼还没摊开谈,二来早知徒兄并非本地人士,存了个将来不会有结果,我自求一段心灵契合罢了的心思,反而更放得开。后来更夹杂了些功利的心思在里边,和徒兄的通信里,显得越发得张扬,将自己的所谓种种妙法发明和整治天下的各种思想卖弄了不少。今天被朱轼点明了行事轻狂的后果,更来了一句:“便是那徒兄也护不了你!”
让他陡然清醒。
别说两人根本还未曾成事,便是和徒兄真正两情相悦,那也说明不了什么。真正要在这大夏朝立足,还是得靠自己明面上的本事。看甄家,甄应嘉和甄应德两人是堂兄弟,当日都曾为伴读,甄应嘉如今领着大学士衔外放两淮巡盐御史,而甄应德虽然和皇帝更加亲近,但在明面上只是领着内务府差事的皇商。世人提起甄家都道甄应嘉,甄应德只是默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