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天陌的身体被冲天的火焰刮起,飞在半空中,仿佛是慢镜头一般,天陌迅速回想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无怨无愧,很好。
“爷,格格生的可真好。”奶娘在一旁奉承着。天陌小身子一僵,竟然是女儿身!上辈子她也是女孩子,但后世的女孩子活的自在,她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清朝可不行。天陌极少看消遣的书,她的书房里,军事类的文献很多,剩下的便是史记,资治通鉴,厚黑学等这类的书籍,加上她们家是满族,族谱一直追溯到清入关的时候都很明确,所以,对清朝的历史知之甚详。清朝可不是个好朝代,尤其对女人,好在,老天终究没有太为难她,她生于满人家里,不需要裹脚,偶尔还能出门,在娘家是姑奶奶。
“夫人,名儿我早想好了,叫爱兰珠。”光额头抱着天陌坐到床边上,温和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多谢爷。”瓜尔佳氏含情脉脉的回视。天陌只觉满头黑线,什么爱兰珠啊,这绝对是在清朝初期,瞧着名字取得跟暴发户似得,还黄金之女呢!
不管天陌有多么的看不上这名字,这辈子她就叫爱兰珠了。
春去秋来,几番寒暑。
爱兰珠格格十岁了。在这十年里,先是当了四年的米虫,又当了两年的小绣娘,书本没碰到半张,规矩倒是学了一大堆,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六岁时她缠着瓜尔佳氏氏给她请女先生,她阿玛额娘虽然不满意,终是拗不过她,给她请了一个女先生,总算有了一个可以看书的由头。今生她还姓钮钴禄氏,只是她到底是占了哪位祖宗的壳儿?后世族谱上可没有爱兰珠这么个名字,不过钮钴禄氏是大姓,族人众多,她家族谱上没有,说不定在其他家的族谱上。
当然,爱兰珠十岁也不代表她的生活会有什么大变化,身为家里唯一的嫡女,她的任务除了享福之外还是享福。前世里,她家也算有些势力了,但却是从没过过这么腐败的日子,这整日里,除了拿点针线,学些规矩,哦,还得练习骑马射箭之类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身边儿还有一群的丫鬟嬷嬷伺候着,爱兰珠本不爱什么刺绣,她那是闲的实在没办法了。
自从三年前,顺治寻死觅活的闹着要出家,爱兰珠只惊愕了片刻,便平静的接受了。如今,康熙已经登基三年,鳌拜渐渐势大,钮钴禄家族不得不收减势力,避其锋芒。由于,同是钮钴禄族人,爱兰珠家也受到了些影响,而且,她家与现在极得势的钮钴禄遏必隆只是远亲,快出五服了,她阿玛的官位也不高,遏必隆顾及不到,他家自己的女儿都还要认鳌拜当义父。他阿玛受了好些气。最近他阿玛回到家更是时常大发雷霆,连额娘都吃了几回挂落,两个哥哥更别提,逮到就是一顿教训。
爱兰珠只得摇头,在家里发脾气有什么用,还不如勤练武,督促哥哥们练功,以待用时。康熙年间大战小战不断,只要敢豁出命去,还怕挣不到军功不成?她老子,爱兰珠是管不了的,倒是两个哥哥,爱兰珠看的挺紧,一日不坠的督促他们练功。
“哥哥们可回来了?”
爱兰珠坐在亭子里,看着不远处的校场,面上平静无波。嬷嬷们却感到一阵的压力,愈加恭敬,“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爱兰珠不置可否,只低头品茶,丫鬟嬷嬷们肃静的立着,知道自家格格那是生气了,只怕撞到枪眼子上,一个个都是大气儿不敢喘一个。哎!也是格格太严厉了,哪家的爷们儿不喝酒看戏?咱家的两个爷已经好多了,别家的阿哥这般大的,哪个不是整天惹是生非,喝酒看戏是常事儿,宿青、楼养戏子,弄出人命案子的比比皆是,也没看哪家当个事儿啊。
爱兰珠知道,八旗这时候已经开始堕落了,别人家的她管不着,她的两个兄弟想过那醉生梦死的日子,做梦!男儿志在四方,要么居庙堂之高,要么沙场建功立业,她很民主,二选一就好!
“大爷,二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格格等好久了。”这是爱兰珠身边儿的二等丫鬟碧珠,别看小小年纪,性子最是稳重,再过两年,等爱兰珠身边的大丫鬟放出去了,必是她顶上了。
偷偷摸摸的两个少年一听这声音,脸便皱了起来。大得那个咳嗽一声,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这么晚了,妹妹怎还不歇息,要你们这些奴才做什么!”
碧珠好似没听见一般,挂着一张标准笑脸,不紧不慢道:“就是晚了,格格才要等着呢。”
“你回去让妹妹早些歇着,我们明儿再去看他!”小的那个粗声粗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