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在府中,他即便看不惯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羞辱人的话,现在温水水什么都没做,他却含沙射影的讽刺,这还在人前,丝毫没顾及到会否被人听见。
总归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隔着一层血缘就生出了许多怨恨,温水水比不得他受人疼宠长大,也明了他是有意为难自己,她吵不过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温昭等不来争吵,转过脸睨她,即见着她兀自不做声,这样温顺的姿态和他生辰那天的凶厉完全不一样,他犹记得当时她有多癫狂。
所以平日的乖巧都是装的,装给别人看,好引来他人的同情。
他们已经撕破了脸,没必要再表现出和睦,若不是她逃来弥陀村,他母亲定不可能这么轻易容她在府中,她离间了父亲和母亲,像她这种人早该被赶出府。
一时几人都无话,就这么默契的走到了寮房。
三个大男人往院里一站,本就不大的院子显得更加拥挤,院里摆了几张竹椅和宽桌,上面早放了茶点。
温水水引着大家一同坐下,自己捧着杯子喝茶,“寒舍粗陋,慢待了殿下。”
萧笙祁捡一块桂花糕放嘴里象征性的咬了一点又放下,环顾四周一圈道,“表妹这里倒是清静。”
“东边只臣女一个住户,”温水水解释道。
“本殿听说,在弥陀村除了每日早晚听经参佛,空了还需的出外头感受疾苦。”
萧笙祁含笑的看着温水水,略带担心道,“表妹身子骨瞧着娇弱,那等粗俗的事情想来是但不得的。”
温水水局促的抓着杯子,先看过元空,才缓缓说,“云华寺的大师们常过来帮衬,臣女这些日子还没出去过,要是真的可以去外面见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施主说的疾苦,贫僧的理解是修人世行,弥陀村的居士大抵都经过深思熟虑才入村暂住,想来也不会抗拒体验世间百态,”元空接过温水水的话补充道。
萧笙祁道了句也是,手点在桌子上,“表妹住的这间寮房不算小,平日一人在屋里许是会孤独。”
温水水听着腻烦,又不好跟他说的太重,只得绵绵道,“有含烟和从梅陪在身边,倒不曾感到孤独。”
哪有小姐会把丫鬟挂在嘴边,在他们这种人眼里,丫鬟根本算不得人,不过是奴仆,哪有主子会跟奴仆亲昵,主子向来要高高在上,端着架子,奴仆得匍匐外在地,万不能越过界限。
温水水这番话一说,萧笙祁眼中微不可见的显出一丝鄙薄,果然是小家出身,属实让人看了笑话。
但萧笙祁面上还是温润的勾唇,“表妹心胸开阔,本殿倒是想求你桩事。”
温水水将手放到桌子下,不禁握紧了拳头,“……只要是臣女能帮上的。”
“本殿近日认了位义妹,她家中遭难,如今身无居所,”萧笙祁眉尖有忧愁,长长叹气,“本殿和她终归是男女有别,断断不能将她接进府邸,思前想去,还是表妹这处最安稳,你们都是女孩儿,两个人在一处还能做伴。”
这个忙温水水不想帮,萧笙祁和林月妍是一伙的,他虽然看着好说话,但谁知道会不会背地里耍阴招,他的义妹要真住进来,有个坏心眼,温水水哪儿能斗得过。
萧笙祁看出她的顾虑,补了句道,“本殿也知不能常住在表妹这里,只是她毕竟一个姑娘家,本殿不忍看她流落街头,这才出此下策,她家乡远在江都,又是体弱多病,本殿是打算等她将养好了身子,就叫人把她送回去。”
言下之意,不会在她这里住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