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凑上前去,一回生二回熟地,便?在?江随舟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有什么好笑的?。”他低声道。
江随舟往旁侧躲了躲,反倒让霍无咎追了上去,本只简单的?咬一下,也?渐渐成了唇齿间的?纠缠。
霍无咎半点经验都没有,只循着?本能,也?没什么轻重的?,莽撞得很。只片刻,江随舟便?有些喘不过气,抬起手来直推他。
霍无咎知他身上有伤,也?不敢硬拗着?他,让他推了两下,便?顺着?他的?力道坐了回去。
江随舟忙着?顺气,霍无咎坐在?那儿,便?紧盯着?他,嘴角直往上翘,一副得意又张扬的?模样。
江随舟瞥了他两眼,只觉这人幸好没尾巴,不然定?然要翘上天去了。
不过,他倒是看出?,霍无咎此时的?神色与方才进?门时,已是截然不同了。
江随舟猜出?了几分。
见着?江随舟看他,霍无咎便?又得寸进?尺地凑上来啃他。
这样的?事,向来尝过第一次就是要上瘾的?。
江随舟推不开,又让他稀里糊涂地吻了一遭。一吻之后,已然歪在?了霍无咎的?肩上,被他牢牢圈在?怀里了。
“不许再胡闹了。”江随舟喘息着?轻声训他。
霍无咎一本正经地答应了一声,答应的?声音还没落,已然又低下头?去,在?他唇边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放肆得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江随舟也?懒得同他计较,便?任由?他抱着?。
片刻之后,他问道:“今日你去处理的?那些事,是不是挺棘手的??”
霍无咎顿了顿。
那自?然是棘手。他长这么大,就没怎么跟文臣打过交道。这些人不是战俘,不能一杀了之,况且此后还说不定?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但是改朝换代,向来是他们最接受不了的?,即便?不死,也?绝不会安分。单说临安,一日之内便?送来了三封急信,全是太常令府上送来的?,说齐旻齐大人听闻皇上被霍无咎杀了,直要撞守军的?刀剑,要他们给文武百官个痛快,要杀要剐可以,不必留着?他们受辱。
霍无咎自?然觉得头?疼。
但这会儿,他怀里抱着?江随舟,二人之间不过隔着?几件单薄的?衣衫罢了。
温热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便?让霍无咎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那么难缠,更?不必拿来让江随舟烦心。
“就是有点琐碎。”他说。“别的?没什么。”
江随舟只觉是他嘴硬。
他正要抬头?去看霍无咎,霍无咎却像察觉到了他的?动机一般,一抬手便?将他按回了自?己怀里,抱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还信不过我?”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道:“不是,只不过他们总有些不好对付,你又是北梁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霍无咎心下警铃大作。
江随舟这话的?意思,十有八九就是想帮他处理了。
真是……才刚受伤没两天,就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干什么?
霍无咎一口回绝。
“没事儿。”他说。“即便?是南景旧臣,也?不过是群读书人罢了。我留着?他们的?命,就是因?为对付得了他们。”
江随舟忙道:“你可不能乱杀人。”
霍无咎啧了一声。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他垂眼问道。
江随舟闷闷地笑了起来。
“自?然不是。”他说。“只是他们那些读书人,情急之下说话都会难听些,我怕你一时同他们计较。”
霍无咎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那你放心。”他说。“我还怕失手杀了人,回来不好跟你交代呢。”
说到这儿,他低下头?去,嘴唇轻轻碰了碰江随舟的?发际。
“反正,你别担心了,只管好好养伤。”他说。“我能把这地方打下来,难道就管不好了?若是管不好,再打一遍就行了。”
他后头?半句分明是轻飘飘的?玩笑话,江随舟笑了起来。
“好了,知道你会打仗了。”他说。
二人零零碎碎的?,你一言我一语,夜色便?渐渐深了下去。江随舟喝了药本就易乏,说着?话,便?渐渐又困了起来。
霍无咎敏锐地觉察到了。
他也?没说,只渐渐放轻了说话的?声音。片刻之后,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便?从他怀里传了出?来。
霍无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入目的?便?是江随舟的?睡颜。
他静静靠在?自?己怀里,睡得很踏实。
这一认识,让霍无咎整颗心都麻麻的?,有点痒,酥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这二十余年?生命中,所见过的?最美好的?人。他向来眼高于顶,却头?一次有了将一个人占为己有、却又踟蹰不敢前的?心思。
而现在?,他所有的?痴妄和幻想,全都成了真。
他终于将这个人搂进?了怀中,自?然不舍得让他再经受一点点风雨了。
他自?会全都挡在?身后,不管这些事他擅长,还是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