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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1 / 2)


不等这边有反应,那头免提里丁教授说,我就先挂了,你们娘俩好好聊,别吵。

随即嘟地一声,像甲方高层打断他们简报的无情掐秒,

梁昭跃坐起身彻底清醒了。

醒来看见梁女士那张脸煞白的,介于盛怒和失望之间,呼吸牵扯着胸脯不停起落。

印象里,梁昭很少见妈妈气成这样。唯二的两次,第一次是高二某天晚读下课,原本和梁女士说好来接女儿的谭主任临时有事,友院那边急需人手增援,就放了鸽子,乖囡囡迟迟等不到人,干脆一个人步行回家的。她也不知道在赌什么气,但就是想让爸爸得知的时候,会抱歉或者忏悔。同时,她又不想表现得太卑微怯弱,走夜路而已,有何可惧的?

当真出了什么事,该痛心疾首的也不是我呀。

第二次是和顾铮结婚之后了。二人偷偷领证的,彼时梁昭对这个年长自己十二岁的成熟男人,懵懂也好类似陈婳那样的慕强也罢,都是孤勇般地眷恋。顾铮与她求婚,梁昭想当然就答应了,仓促地跑去登记,事后好几周梁女士才知晓。

两次以及这回,梁瑛愤怒的点似乎都大差不差,你为什么总干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事?

无论何时何地,父母应该拥有孩子的第一知情权。从小到大,梁女士也是这么教诲昭昭的,原生家庭什么意思,就是它再好再歹、家里几口人,都是凡事要共同面对、参谋的集体。

老师、朋友或者爱人,说白了不过是些局外人。

更何况谭主任不在了,你有什么情况不第一个和我报备,那我这个妈妈当得意义何在?这个家于你名存实亡了呗!

“可你呢,有哪一次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梁瑛气到甚至用食指戳梁昭的眉心。她的女儿,一手从当初的精豆子拉扯到现在将近30岁的人,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十指连心的唯一指望与心血……这么多形容词都换不来一份首发知情的资格。还要一个外人来知会她,你家昭昭怀孕了,怀的是我儿子的种。

你要她如何不气?“梁昭,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我在你身上体会不到就罢了,你不能反过来诛妈妈的心呀!”

“我没有!”梁昭草草套件毛衣头发也没理就下床了,脚光秃秃在地板上,“本来就是打算跟顾岐安谈好再和你通气的。毕竟这个孩子,老实说就是个意外,我验出来的时候懵了,顾岐安知道也很措手不及。试问我们两个当事人都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要怎么和你们说呢?

谈事情,想谈出个好歹来,总要一方是有理智的呀!”

“不要辩了,你这个逻辑和当初瞒着我嫁人有差嘛?我问你有差嘛?”梁女士有个缺点也是软肋,回回吵到气急处,就喜欢破碗破摔、以滥为滥。她冲梁昭摆摆手,说算了,我争不过你,你能说会道,我是被时代淘汰的人。

说着一把拽下围裙,饭也懒得做了,你想吃自己烧罢,反正我没胃口。

梁昭这才发现,她一觉竟然睡到了黄昏。

窗外天色在藏青与橘黄之间,一层层往窗帘上染。巷子里叫卖修阳伞磨剪子的弄堂小调一下子把她拉回十几年前,而事过境迁,当初那个像永远长不大的囡囡如今也成人母了。

梁昭试着去怀柔梁女士,“妈,现在是三个人在场,你说话轻点温柔点啊,叫外孙女听到了吓到她。”

“滚吧!你拿这个要挟我也没用。我承认了没有?既然不该我知情的份,那孩子生下来也和我毫无干系。我连女儿都是给外人养的,还养外孙女,我梁瑛活该当老黄牛是不是!”梁女士气鼓鼓地走到房门口,又一折头,断喝姑娘把鞋穿上!“你要死啊,大冬天的。”

“你不气了我就穿。”

“那我管你穿不穿,冻死冻活也是你自找的!当然你死别死在我家里。”

梁瑛骂完就出去了,只是愤意难平,在客厅里急煎煎地来回打转。

梁昭趿上鞋跟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外婆正在纳鞋底,光太暗,线头纫不上针,就懒洋洋发配道:“昭昭啊,过来帮外婆穿线。”

从前母女打嘴仗,家里的和事佬都属谭主任。他是远近出了名的老好人,1+1时是妻奴,=3时又格外地宠女儿。现在人没了,调解纠纷的任务自然落到老太太身上。

外婆看着梁昭三下五除二地穿好针,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唉,我的心肝可人儿,过完这个年多少岁了呢?”

28了。

外婆自问自答,“这个年纪是该成家有着落了。我是你这岁数啊,你三姨妈都能打酱油了。只是年代不同,作兴也不一样,那电视上说不婚不养的女明星一大摞呢,有正就有反,那外边证还没领就生娃娃的也数不尽呢。说到底,我们每个人都活自己的,孩子不能挂在父母身上一辈子,父母也不能事事强孩子的头。”

说是教育梁昭,梁瑛可算听出来了,这是拐着弯给她上大课呢,当即眉毛一横,“照您的话,我自己的女儿,养这么大还没资格管了?那不管她还来吃饭、过年做什么,索性就地解散呗,出了门,往后是穷是富各过各罢。梁昭你也别和人说是我的女儿,别说姓梁,我谢谢你……”

眼看着梁昭作势要回,外婆拉住她摇摇头,“气话一句都不要当真。你紧着她把气撒出来,不然,她能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梁女士好气又好笑,“嗯呐,我才不死,非婚生子说出去叫人笑的又不是我!”说着转头数落起昭昭,“骨头轻到大着肚子傍小开了是吧?

我那天说你二婚难嫁,现在现世报打嘴,我认了。你要这么没骨气,将来入了那顾家,不得人待见哭也别找我。”

梁瑛说,她此刻犹记得丁绮雯的话,血淋答滴地咬着耳膜一般。与其说是小辈犯了糊涂事,两方家长有商有量地沟通,倒不如是主意全由他们顾家拿了,丁教授是通知般的语气,告诉她既出了这档子事,我家老二也愿意娶,那改天找个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罢。

且还一口一个“亲家太太”。

“你听出来了没?人家肯你进门,是冲你肚子里那个敲门砖,没有它才看不上你。你就这么癞狗扶不上墙?白捡的便宜给人占了你要被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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