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准备的都是味道绵软的果酒,并不醉人,庄婉一杯喝下去却并没大感觉,甚至还有心思和周旭夸赞一句,笑道:“这果酒味道不错,着实香甜。”
周旭摇头苦笑,无奈道:“你可别埋汰它了,我那儿有陈年的女儿红,待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庄婉眼前一亮:“那家的女儿红,我怎不知?”
看着意味满满的笑容,周旭一愣,面上无奈之色却是更深了些,一面往常华大长公主身边扬了扬下巴:“常泰大长公主府上、青阳县主的,如何?”
庄婉一愣,面上还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周旭见了自然知道庄婉不解什么,当下笑了笑,一饮而尽颜色好看的果酒,轻声道:“今日一早,大长公主府上送来的礼单上特意写的,安达一念出来的时候我也着实是吓了一跳。”
庄婉一拧眉,好半晌,方才带着几分惊讶地说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礼单?送到我手上的可没有些这个。”
下头有小孩子的笑闹声,那是周沐在和几家的小孩子玩闹,周旭笑吟吟地看着,面上不动声色:“常泰大长公主的母亲太皇太贵妃还在呢,宫里着实有两个人手,想要换个礼单还不容易的?”
庄婉一愣,神色渐渐认真了起来,看向常泰大长公主的目光也掺杂上了两分冷厉:“我这一病,可是把人的心都养大了。”
周旭拍了拍庄婉的手,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已经让安达一告诉了水月,她应该已经在查了,只是你近来身子不大好,这才没传到你耳朵里。”
庄婉一手捻着那一串南红玛瑙珠子,杏眼半眯着,不只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大年初一这一天,就是常泰大长公主府上的县主的及笄之礼,原本庄婉也是打算去凑个热闹的,不过自从知道了常泰大长公主和太皇太贵妃竟然把手伸到了凤仪宫里,她就没了什么兴趣,一面在宫里清理宫殿,一面不过是命人送了两样赏赐过去,没多表示了。
常泰大长公主对这个自然是不大满意的,但是庄婉毕竟也让人送了赏赐过来,还说自己事情忙碌没多时间,改日再设宴款待姑姑和表妹,无奈之下倒也挑不出毛病来,只能恨恨的让人收了赏赐,继续礼仪。
刚出了正月,凤仪宫就有宫人因为偷窃被赏了板子,又被逐出了凤仪宫贬去了掖庭。
后来这宫女去世的消息自然没在宫里引起多大的风波,只是自此以后,寿安宫居住的太皇太贵妃倒是开始闭门不出了起来,自家女儿也不见了,只是日日吃斋念佛的,倒是和正殿的那位太后娘娘如出一辙。
常泰大长公主得了母亲的意思,让她在家小心些,不要惹风头,倒也不得其意,只是她是个听话的好女儿,自此以后就真日日呆在府里,往常的各种宴席也不再参加了,虽说闷得无聊,但是做了这么多年听话的乖宝宝,她对母妃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就算再闷再无聊,也只是和自己的几个儿媳妇和女儿说说话,绝对不出府惹事。
但她不出府惹事,不代表她那个女儿是个消停的,在如卿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上,青阳县主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了当今陛下怀里。
嗯……这是很老套的剧情了。
庄婉在周旭一脸委屈地对她学完之后十分冷静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小下,然后笑着安抚了自己被算计了心中愤懑难平的哥哥两句,一面让人去常泰大长公主府里传了懿旨,封常泰大长公主府中青阳县主为贵嫔,赐居青阳宫。
不论如何,青阳县主的父亲武陵侯兵权在手,总不能当下打她的脸,而且还要风风光光的把人迎进宫,风风光光的宠上一阵子。
至于之后,青阳县主的下场就看她能不能哄好被算计了的周旭的情绪了。
不过此时,皇家对于青阳县主的看重还是有目可睹的。
那被赐名‘青阳宫’、又被工部翻修了一番的宫殿就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还是刚刚入宫,就以三品贵嫔的身份越级居为一宫主位。
各式各样的珍奇宝物一抬一抬地往侯府里去了,也更加证实了这一说法。
庄婉这一手玩的漂亮,却让寿安宫里礼佛的太皇太贵妃很是捏碎了一把指甲,又在心里骂了着没脑子的外孙女百遍,又骂皇后阴险,可是最后,还是无奈的继续在佛堂礼佛,好像当真要修行出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