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高专校长,夜蛾也难免于事务性工作。
在交待完基本事项后?,他甚至都?没?等到那位所谓的‘高层特遣专员’到来,没?能为其引荐一二便匆匆离去了。
失去主人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寂寥过头?。
至少对于心虚的田所惠而言,被屋内其余两人同时注视,有些压力爆表了。
很早之前就说过,她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隐瞒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是出于某些必然性的考量,是在夏油杰与?夜蛾正道的共同协助下达成的。现在忽然放她一人面对质问的情?境,未免有些难为人了。
莫非要用模棱两可的说法蒙骗过关吗?可我总觉得,悟和硝子的眼?神都?要吃人了啊……冷汗无声无息沁出发际线,小惠胡乱游弋着视线,祈求着天降帮手来助她躲过这一劫。
就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在气氛最凝肃时,也是在硝子控制嘴唇和下颌的肌肉微微颤动时,门被人张狂自外踹开,一个身穿短发休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他把衬衫扣子端正地系到最上?面一颗、短发下面却左一右二的露出艳丽色彩的耳钉耳夹,是一副将保守与?张扬矛盾融合的打扮。
一进来,他的目光扫过三人组,开口就是不好相处的促狭:“听说有针对东京高专的监视任务,我就专门赶过来了。真是笑死我了,称得上?是一年?份的乐子啊,所谓的五条家的六眼?当家带头?徇私枉法?哈哈哈哈哈……”
小惠不安地来回打量着所有人。
硝子则沉着脸,不满意自己的发问被打断。
而五条悟干脆扭头?看向女士们,不耐烦地拖长了尾调,问道:“这谁啊?一进来就套近乎,我可不记得阿猫阿狗也能混进高专……还是说,天元大?人那个老?不死终于活腻味啦?”
□□味十足的挑衅语,好吧,对五条悟本人来说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疑问句,成功点燃了来者的怒火。这人咬牙切齿地大?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俯视着坐没?坐相的白发男人,双手抱胸,傲慢道:
“别装模作样了,五条悟。我是禅院直哉,当年?的交流会?、后?来的订婚宴,我们都?见过的吧!这次任务,我可是负责你们的”
“哈?我只记得禅院家那个老?头?子家主啊。”五条悟挺大?一只赖在单人的沙发座上?,左腿搭右腿,晃荡着脚,嗤笑道,“还有谁会?记住手下败将的名字啊,一个个算下来,老?子整天除了数名字、都?不用干别的事情?啦!”
嚣张至极,可配上?他世界最强的名头?,却又不免有实至名归的底气,成功用超帅气的表现把外来户*监视员*禅院直哉气得差点儿倒仰过去。
“你……就嘴硬吧!五条悟!”禅院家的少爷指着吊儿郎当的最强咒术师,磨了半天牙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直接把柄能呵斥对方,只能把邪火发泄在同屋子里的另外两位女士身上?,“至于你们?哼,普通家系的咒术师、又与?叛徒们有纠缠,没?有担保人的话、我完全?有理?由宣布你们全?都?要进审——”
“不好意思,记不住名字的随便什么人,”他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打断了,“我就是她们的担保人,有意见吗?”
说话间,白发男人利落地站了起来,左手稳稳搭载对方肩头?,几乎将挑衅的禅院直哉笼罩进自己的影子里。这位最强咒术师的身高本就过人,再?加上?实力附赠的压迫感?,让观者很有种他们在老?鹰捉小鸡的既视感?。
至少硝子和小惠就都?成功被五条悟的反应逗笑了。
简直如同旧日噩梦的复刻,被女人们一起嘲笑的禅院直哉一瞬间将自己的后?槽牙咬得嘎嘣直响,差点儿失去理?智启动术式来教训一下这些大?不敬的庶民?术师!
“——还有啊,你这家伙。比起啰啰嗦嗦,先带我们去现场逛一圈如何??”手底下力道加重,五条悟强硬的举动终于唤回了禅院直哉的理?智,让他明白了自己受制于人的现状,“自说自话可不讨喜,喂,不如接下来与?我们三个【好好相处】吧。”
被迫接受了和平协议,监视员先生满脸屈辱地率先冲出房门。
见状,硝子和五条悟交换个视线,而后?施施然紧跟其后?。而在小惠意图接上?大?部队时,就发现自己被人拽住领子。毫无疑问,动手的只可能是五条悟。他的目的也不用猜,肯定就是追问那些旧事了。
一想到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糟糕情?况,小惠不由得苦着脸、耷拉肩膀,困扰至极——
啊啊啊!谁来告诉她、她究竟要怎么办才?是好啊?!
**
“要抽烟么?”
站在走廊的转角处,硝子单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冲着一脸冷漠的禅院直哉晃了晃。不待后?者反应,直接抖出一根,夹在食指与?中指间把玩。
对此,禅院直哉很嫌弃地皱眉,冷嘲道:“喂,你不是医生么,难道不知道二手烟危害健康?而且,女人抽烟很不正经啊。”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女医生倦怠地瞥他一眼?,比他更冷漠的眼?神带着刺痛他自尊心的骄矜,“谁在乎你想什么啊,笨蛋。”
“……一个一个,都?给我认清身份啊。”目视着我行我素的硝子,禅院直哉趁着五条悟不在,把自己的恶意展现得淋漓尽致,“家入医生,看在你珍贵的术式的份儿上?,真闹到处刑的那一步,我也会?保你一命的。”
“到时候就成为我的侧室吧,我会?好好教你什么是女人的本份的。”
渣滓。
家入硝子的眼?眸里划过冰冷的暗痕,另外一只揣在衣兜里的手的指尖划过了某些锋利而坚固的‘小玩意儿’。她的心思在‘给这混球一个教训’与?‘忍耐着套话试试’二者间徘徊了几秒,最后?还是理?智让其指向后?者的方向。
于是她没?什么诚意地勾了勾嘴角,笑着道:“禅院家的大?少爷,莫非在本次调查前,你就有了什么内部消息?否则为何?要来提前拉拢我这种小角色?”
“……脑子挺灵光嘛,你这女人。”
大?抵是禅院直哉对自己的魅力总是有股莫名奇妙的自信:
正常人面对这种反应,多半都?会?提高警惕、提防被套话的可能;可换到这个人身上?,他却能洋洋得意于自己‘吓到了猎物’、‘得手在即’,当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类型。
目视着硝子美丽的脸颊,他咧嘴一笑,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你们的校长在大?约十年?前报告了诅咒师笛小路的死亡,而十年?后?,残秽告诉所有人,这位死去的诅咒师潜进高专内部、成功盗取了密藏在天元大?人最内侧结界的《地书?·七秘典》——”
“这可搬不倒五条悟吧?而且,只要他在,别人也处理?不了被他庇护的人,我记得当年?的失窃案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不是只推出来一个诅咒师替死鬼,”女医生用玩味的口吻打断了禅院直哉的话,在后?者困惑不解的目光里,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道,“嘛,毕竟我也算是五条势力的一份子,跳槽的话,至少要确定老?东家倒台的原因嘛。”
“我看你是怕五条这艘大?船沉不了,是在舍不得现在的日子呀。”禅院直哉以己度人,倒是很快合理?化了硝子的行为。为了趁热打铁,他干脆追加了新情?报,“别想了,上?次失窃只不过是转移时的失误、可没?涉及到可能威胁天元大?人的高专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