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这次好快啊!”吉野顺平兴奋冲来?者?打招呼。
同音的名字唤起了年轻咒术师的注意力,海胆头少年竖起一个耳朵,面上去仍旧装作沉迷情绪的模样。
“那么,这段时间有?好好工作么,顺平?”来?者?是位侧梳麻花辫的蓝发女人,她带着一个超大号的白色遮阳帽,帽檐儿几乎遮住了大半脸颊。
“这是当然的,请放心?,最近筹集到的善款都在这儿,大家都很热情呢。”
“哇哦,超厉害啊,看?来?顺平你真的有?好好营业嘛!”
断断续续的对话听着就很不妙,禅院惠刚才狂乱的情绪里找回?神智,就听到这台词,只觉得自己搞不好真摸到了什么不良窝点;但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获取更多情报后再做打算。
机智的咒术师才不需要鲁莽冒进!
比起在广大群众眼皮子底下独自动?手,还是与五条老师那家伙汇合后一起行动?更划算,禅院惠理?所当然这么想。早在他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可靠的玉犬就火急火燎冲出去搬救兵了。
“说起来?,这次教主大人也一同回?来?了吗,惠?”
“欸?对杰那家伙就是敬称、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普通称谓吗,好不公平哇!”
“惠、惠小姐!明明是你上次要求用更平等的称呼的啊!”顺平脸都憋红了,“请不要拿我开玩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最近大家都回?东京啦,有?没有?很开心??下次约个时间,大家好好聚一聚吧。”话到这里,女人终于收起从女装少年手里接过的厚厚信封,揣进手提包里,转身?欲走。
这一幕看?得禅院惠心?里焦急,五条老师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这儿明显藏了个犯罪团伙,如果是□□组织的话(考虑到那个顺平在说什么教主大人,惠难免作出如此推断),也算是咒术活动?的管理?范围吧!
正当他快要坐不住、留在腿边的白色玉犬都开始不安的绕圈圈低吠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对了,最近顺平要注意安全。有?情报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哦,如果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出现,及时联系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女人浅笑着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闻言,顺平皱眉思索,几秒后,忽然将警惕视线转向了禅院惠的方向。
那一刻,两人隔空四目相对——毫无?防备地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偷窥行为,海胆头少年全靠常年维持的酷哥面瘫脸,才没露出怯场的神色。
“——可疑的人,不是已经出现了么,惠小姐。”吉野顺平盯着远处座位里那位额头狂冒冷汗而不自知的禅院惠,阴沉道,“刚才的台词……那家伙原来?是在另一个意义上挑衅啊。”
“嗯?”女人好奇抬眸,顺着顺平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个完全脱离了自己术式的少年人,正低头垂眸,狼狈地捧着空杯猛吸,装傻装得突兀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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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吗?!
禅院惠焦虑地咬着吸管,大脑里乱糟糟地,不知所措。
这是他首次进行咒术活动?,虽然臭老爹的教导多少让他有?着不会轻易输于他人的自信,但——第一次任务欸,真要二话不说就开打吗?!
他还没做好准备啊!
禅院惠,东京高专预备役一年组,正经历着人生中迄今为止的最大两难困境。
“……同学,你的狗狗,很可爱哦。”
轻轻柔柔的声线自他斜下方传来?,禅院惠悚然一惊,低垂眼眸就见?一张灿若艳阳的笑脸和自己的玉犬同框了!只见?,这个不知是怎么就无?声无?息摸过来?的蓝发女人,正拢着裙子蹲在卡座旁的过道,心?情大好地抚摸着如主人一样躁动?不安的玉犬。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也只是毫无?防备地抬头微笑,对着他补充道:“很久没见?过这么精巧的小家伙了,真的很可爱哦。”
才不对。
玉犬可不是什么女孩子会着迷的品种啊。
说到底,普通人应该也看?不到作为十?影术法?的产物吧!
禅院惠额头的冷汗在射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她绝对是咒术师……不!考虑到刚才那份类似非法?集资的发言,这家伙不会是个诅咒师吧?!
“不要激动?嘛。”面对他的戒备,蓝发女人却仍旧睫毛颤颤,一对金色眼眸里都是笑意,“现在的新人,都变得这么害羞了嘛?”
“——居然对这么多普通人施加咒术,你究竟有?何目的?”禅院惠沉声发问。
“当然是为了钱啊。”对方爽快过头给出答案,其内容是少年人未曾想过的朴素方向,“没了高专做平台,大家还是要恰饭的啦~”
认真的?
海胆头少年一瞬间茫然,他可没想过他接手的第一份见?习任务,需要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嗜血咒灵、而是穷困潦倒到坑蒙拐骗的咒术师啊;而且,现在这情况也不该是大打出手的状态吧?
五条老师可没说过不开咒术战时要如何嘴炮敌人、如何用言语帮助对方改邪归正啊!
“噗嗤……哈哈哈……不逗你了。”
将禅院惠的动?摇神情尽收眼底,女人忽然肆意大笑,猛地站起身?,抖了抖裙摆的折皱,冲着茫然无?措的海胆少年wink一下。
“有?机会再聊吧,面善的小家伙。”
说完,她便翩然离去,竟大大方方把后背等要害漏给禅院惠,姿态是一点儿也没做防备的泰然磊落,搞得少年掐成起式的手决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半晌,禅院惠才皱着眉放下手:目前店里的普通人太多了,这些都是现成的人质备选;他不能在对方毫无?敌意的情况下率先出手,去赌一个诅咒师的人品下限;更别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家店铺又不能像女术师似的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