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一家人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第一次当官,有两个月时间,我先回趟老家,再去云南,来得及,但是带上你们就不够了。”
李秀琴也明白,天气热,孩子吃不消,现在出发不合适,只能八月再出发。
林晓有点想不通,“爹,你回家干什么?人家那是考中进士,要回家祭祖,盖进士牌坊,你又不需要。”
林满堂心塞,闺女还是直肠子,就知道戳他心管,不过他也没空说这个,“我回趟老家,找点帮手,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手里没点自己人可不行。”
林晓一想也是。
李秀琴不想他折腾,“你可以直接写信,让他们去重德啊,没必要自己跑一趟,多累啊。”
林满堂摆手,“那些人以前连村子都没出过,他们哪知道重德在哪儿?再说我请他们出来帮我,总得有点诚意吧?”
这话倒也在理,只是李秀琴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也就是农民,能帮你什么?我看你还不如在这边买几个下人得了?”
林满堂对这话不赞同,“他们和我是绑在一起的,那些下人又不是咱们从小培养的,信任也有限。再说他们是贱籍,许多人办起来不方便。”
李秀琴也无话可说了。
林满堂想了想,“你们娘俩八月再出发,明天我请朋友吃饭,后天就回一趟老家。到时候我直接带他们去重德。”
李秀琴应了,“只带顺安一个人太不安全,不如把葛管家的两个儿子也带上吧。”
林满堂点头,只到底不放心,“你们找镖局一定要找口碑好的,自己还得有所防备,太厚的衣服就别带了,听说那地方冬天不冷。”
李秀琴答应。
第二日,林家请了刘轩,刘青文和陆寺丞吃饭。
陆寺丞知晓林满堂去云南做官,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些有用信息。
“云南府那边的知府是个干实事的官员,为人还不错。不过重德县以前的县令却是老死在任上。你一定要想法子,调到别的地方。哪怕是平调也成。”
林满堂听他如此一说,心里更慌。老死在任上,这地方得穷成什么样啊?难不成比以前的新陵还要穷?
他给陆寺丞斟酒,好奇问,“陆寺丞去过重德县?”
陆寺丞摇头,“我没去过重德,但你也知晓云南山多,药材好,我们光禄寺管采买的,天南地北的跑。那地方的药绝对是全国最好的。”
林满堂心中一动,“这么说云南并不穷?”
“不算穷。你想啊,药材多贵,他们穷得了吗?那地方山清水秀,好看着呢。只一点,良田比较少。”
林满堂恍然,“那他们都是从外地运粮?”
“对,他们离蜀地比较近,一般都从那边运粮。”
林满堂仔细回想前世关于云南的消息,他曾经带着妻女去那边旅游过,只刻那儿的山水很美,其他记不得了。
刘青文给林满堂斟酒,庆祝他当上县令。
林满堂打起精神,喝完酒,又托他一件事,“虽然我当了官,但是学业不能丢,你上国子监学记的笔记别忘了抄一份给我。然后托人给我送到重德。可能办到?”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刘青文有些惊讶,“您都当官了,还要学习啊?这也太拼了吧?”
林满堂不好跟他说女儿坑自己的事,只打着哈哈,“活到老,学到老嘛。”
刘青文点头答应,心中却是钦佩万分,干爹可真用功啊。
第二日一早,李秀琴和闺女送走了林满堂四人。
林满堂这一走,林晓几乎天天跑去总明观看书。
没错,秦官向皇上申请,允许林晓进总明观看书,皇上答应了。
而李秀琴白天除了看孩子,就是看家里唯一的生意来源。
葛有福得了林满堂的吩咐,昨儿就去跟人谈生意。大部分人家都同意将货品摆到他们铺子售卖。
再加上有玻璃和蔷薇水两大好物,吸引不少顾客。
今天一天生意就有所好转。
李秀琴跟郑氏感慨,“论做生意,我家老爷才是老手呢。”
之前半死不活的铺子,现在一下变得炙手可热,怪不得她男人前世只经营两家超市,每月就能得那么多分红呢。可见人家是真下了心血的。
郑氏也是钦佩不已,只她到底有些忧心,“太太?咱们这铺面会不会被别人仿制啊?”
自打林满堂得了官职,家里人对李秀琴的称呼就变成了太太。人家现在是正经的官太太了。
李秀琴对自己的新称呼适应得良好,听到郑氏这话,她也有些忧心,只宽慰道,“没事儿,他们仿不了咱们家的蔷薇水。”
做奢侈品超市东西一定要齐全。少了一样,都让人不满意。
两人正说着话,桂香来了。
他们的新宅子已经谈好了,只是那家要过两天才搬,所以暂时还住在这儿。
桂香这两天一有空就过来陪李秀琴,不过她自来闲不住,每次来都要拿绣活,一边唠嗑,一边做绣活。
李秀琴想到关文淑那眼睛,又看着桂香,劝道,“桂香,你这眼睛可不能用得太勤了,你瞅瞅你刘婶,她那眼睛看人都模糊了,听说就是绣活做太多导致的。”
关文淑是刘轩考中秀才后,刘族长给大儿子娶的,关父是秀才,家境也算可以,陪嫁也不低,只刘轩考中举人,搬到京城,他们家花费日益增多,日子开始过得捉襟见肘。
关文淑也没旁的技能,只能靠做绣活贴补家用。
李秀琴很担心桂香也走关文淑的老路。
桂香抿嘴一笑,“婶子莫担心,我打算招几个小丫头帮忙做绣活,指点别人做。”
刘青文瞧见刘婶眼睛成那样也吓坏了,回来就让她少做些绣活。可家里条件摆在这儿,一点不干活,还真不成,她便想了这个主意。
李秀琴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这古代的绣活也属于秘方,轻易不会教别人。
小丫头拜她为师,她每月可得一笔不少的束脩。
而且学针线起码得五年以上,这笔钱还是很稳定的。到那时估计刘青文也考上了。
桂香默默一叹,“刘婶年纪还这样轻,眼睛就成这样,也确实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