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以为自己真的手重,吓得酒都醒了,立刻就心疼上了,“手疼?哪儿疼啊?爹瞧瞧?”
林晓趴在李秀琴怀里撒娇,“不给爹看。爹坏!”
林满堂急得团团转,“真的疼啊?那抹上药膏吧?”说着,就示意郑氏去拿药膏。
林晓不让他看,跟他讨价还价,“我不!你跟我道歉,我才抹药。”
“行,爹跟你道歉。”林满堂想也不想就道歉。
林晓得寸进尺,“你不许再打我。”
“好,我不打你。”林满堂好脾气地应了,接过郑氏递过来的药膏。
林晓乐得偷笑,冲她娘挤眼睛,声音大到不行,“娘,我爹不打我了。”说完,还咯咯笑了两声,像个得逞的孩子。
李秀琴无奈,这都醉成这样,还知道撒娇卖乖,这都跟谁学的?
“来,我给你抹上。”林满堂手指挖了一些药膏,示意女儿伸手。
林晓可怜兮兮伸出手,递给他。
林满堂刚要将药膏往她手背上抹,哪呢?红印子在哪呢?纯粹忽悠他呢?
林满堂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这孩子不打不成了,竟然又撒谎骗人。
林晓被他这凶狠的样子吓住了,哇哇大哭,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爹骗我!你骗我!”
这竟是越活越回去了,醉了酒竟变成蛮不讲理的小娃娃。
李秀琴无奈撑住女儿的身子,冲他道,“行啦,她喝醉了。你还真当真了?”
林满堂噎得不轻,将药膏放了回去,又气鼓鼓瞪着这母女俩,“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骗了我。你们要赔偿我的损失。”
李秀琴心虚,嘴硬道,“我们骗你什么了?你又没什么损失?”
哎呀,这世上竟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人,明明她撒谎骗人,还不承认错误,林满堂都气笑了,“一家人,你们就看着我天天点灯熬油?”
李秀琴抿抿嘴,不敢抬头看他,“可你也得了状元啊。要没有闺女撒谎,你能考上状元吗?你应该感激我们。”
林满堂定定看着她,他想看看她这张嘴还能说出多少气人的话。
李秀琴被他看得发毛,自己就先让步了,到底是心虚,“那……那你说吧。”
林晓搂着李秀琴的脖子,跟着学话,“你说吧。”
说着,她还眨巴着大眼睛,就像猫儿一样乖巧。
林满堂一时之间也没想好,他就是觉得憋气。凭什么呀,为了不让女儿丢面子,不让女儿犯欺君之罪,他拼死拼活,点灯熬油苦读六年,终于考上状元。他以为自己护住了这个家,没想到女儿竟然说,她是骗他的。
太气人了。
李秀琴瞧着丈夫委屈成这样,也不逗他了,示意郑氏将礼物呈上来,“瞧瞧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奖励你的。”
林满堂接过匣子,里面一套黄金首饰。
他上辈子最喜欢戴着大金链子,手上套着大金戒指,腕上戴着金表,胳膊下面夹个公文包,每次回老家,他穿着这身在继母面前显摆,他就能欣赏到继母那张嫉妒到扭曲的脸。那是他一年当中最畅快的时候。
当然这身打扮,在自己家他是不敢的,他媳妇说他这身打扮像个暴发户,太辣眼睛。
李秀琴拿了金戒指往他手上塞,“瞧瞧,这可都是闺女给你打的。这花样是我设计的。好看吧?你可以戴上这一套过过瘾。”
可惜没有手表,她就只能弄个金手镯凑成一套。
弄完后,她拿着镜子亮到他面前,“怎么样?有没有回到从前?”
林满堂看着镜里的自己,再看看手上的戒指,心里一阵复杂,“东西都对,可我找不到炫耀的对象了。”
这份高兴就差了很多。
李秀琴想了想,给他出主意,“你可以戴这套去贫民窟走一圈,估计能收获一堆羡慕的眼神。”
林满堂翻了个人眼,“对,我不仅能收到羡慕的眼神,估计还有刀子对着我下呢。”
他将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镯都摘下来,想到幼稚了几十年的自己,忍不住一乐,“还别说,那时候的我可真快乐啊。”
现在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
“你今儿不也一样很快乐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李秀琴笑他。
林满堂摸摸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笑了,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女儿直起身子,表情严肃,“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同志们,下午好。我这次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绩全部归功于我父母对我的栽培,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林满堂和李秀琴对视一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逗呢?
林晓一顿慷慨激昂的获奖感言讲完,人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李秀琴叫了灵初和巧儿进来,将人扶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