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的,师傅,”
世予子便不再多言,轻声推门而出,入眼皆是一片荒山野岭,偏僻冷清。
流慕月本想就在蔽月城找一客栈住下,但知世予子不喜热闹,蔽月城人流来来往往,喧闹尘嚣,怕扰他清净,便一路抱着来到城外。
世予子在门口驻足观望片刻,对身后人道:“带路。”
“好的,师傅。”
二人到蔽月城时,已是夜幕,街市繁华如昨,红灯笼相交辉映,印得人红光泛泛,别有一番异情风味。
来往的全是男子,不曾见有女子。
白天还有些女子,虽戴着头纱,但至少有,这一到晚上便销声匿迹,未见到一位。
“师傅,我有头绪了。”
世予子心领会神,道:“嗯,在女子身上。”
流慕月没回话,反而往前快速踱两步,蓦然转身凝望世予子,脸上容光焕发,他对着面前人虔诚道:“师傅,这光打在你身上,像神。”
世予子停步,望向他,语气还似往日那般冷淡:“不可亵渎神灵。”
流慕月偏头,碎发遮半眼,眼珠灵动流转:“哪敢呢,反正师傅飞升不是迟早的事嘛?”
世予子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在锁月楼,是不是你将我打晕?”
不是都揭过了吗,怎么又提及,流慕月心慌慌地急忙解释:“是,因为有些事你不能知道,你也看见了,我就是知道太多,蔽月城主才想取我命,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回来吧,打我多少下都没问题,反正我这人抗揍……”
“以后不要擅自冒险。”
世予子冷冷撂下一句话,迈开步子,径自往前走了。
“啊?”流慕月急匆匆追上:“师傅,你刚刚说什么?”内心欢喜雀跃,表面却还死皮赖脸:“是叫我不要冒险?在担心我吗?师傅,要不,你再说一遍?”
世予子被烦得不行,低喝道:“闭嘴。”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流慕月燃烧的小火苗。
“哦——”
街道两边商铺像都是通宵营业,没有关门的意思,叫卖声此起彼伏。
流慕月饶有兴趣打量往来人,一些过路人也会好奇的瞥几眼,他们二人衣着装扮与这迥然不同。
世予子素衣白雪,衣襟交叠,白玉束发,随时佩剑。流慕月则身着半丝黑袍,袍上雕龙画凤,张狂又有几分潇洒放荡。
“师傅,要不找个人问问吧,”
“嗯,”
流慕月停在一华楼前,此楼阁有三层,碧瓦朱,飞檐斗拱,建的巍峨壮丽,金碧辉煌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楼角挂着红灯,飘着红丝带,十分妖艳旖旎,在其他建筑中格外显眼。
透过微敞的大门,隐隐约约可听见里头嬉笑调情,轻歌曼舞。
世予子眸盯楼中间“午夜郎”三字,眉头一皱,似乎在思考。
突然二楼隔窗打开,披头散发的脑袋猛然伸出窗外,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未着衣物,身体起伏不定,还带有微微的喘息声。
待流慕月发现了,立马伸手捂住世予子眼睛:“师傅,这个不能看!”
这明摆着是男妓馆,未谙红尘世事的世予子定不懂,自己虽不解风花雪月,只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这些还是略知一二。
蔽月城竟有男妓馆,这民风开放得令人发指。
流慕月此举动是世予子没想到的,他未曾与人肌肤像今日这样亲密接触,若是别人得一剑捅了,清冷的脸微微爬红。
世予子寒声道:“松手。”
“好,那师傅别看,我们赶紧离开。”
说完,流慕月挥手连人带声关了那扇阁窗,关得死死的!
世予子未吭声,流慕月也不敢继续捂住,忙松开,手里残留着与世予子触碰的余温,流慕月握住手心。
气氛略显尴尬。
“二位公子,在楼下驻足观望那么久,可对本店有几分意思?”
一位身着艳丽红服的俊郎小生,从大门曼妙走来,又道:“想必二位公子是外地人,初次来蔽月城吧,进来坐坐,我定会好生招待。”
说完,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流慕月道:“不去。”
世予子道:“好。”
二人异口不同声,流慕月偏头道:“师傅,说好不看的,你怎么还进去?”
世予子不理,径自轻步入门。
流慕月心生郁闷,不知世予子哪根筋没搭对,竟然会同意,但也只能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