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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攥紧手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有什么事耽误了呢,说不定主人说的两个月是个虚词,不?是实词,两个多月也是两个月,说不定……
阿圆气愤跳下石头,没有说不定!
主人就是说话不?算数,如果做不?到,一开始为什么还要定下两个月的承诺,让他空欢喜。
哼,他再也不?要理主人了!
他拖着行李箱往山上去,两小只瞧见他的动作忙跟上,他们一边想着总算可以回去睡觉了,一边想着该怎么劝慰阿圆。
结果前?面的阿圆突然撒手把?行李箱一扔,不?管不顾地往村庄大步走去。
他笔直冲到三星宾馆,想找女主人借电话,结果在门口碰到了两位抽烟的年轻男人,一胖一瘦。阿圆对他们有印象,从第一次撞见他们买泡面,到后来在宾馆附近蹭wifi时常遇到,猜测他们是对来这里旅游的好兄弟。
也不?知道这白云山脉有什么好旅游的,他们竟然待了两个月。
阿圆忙上前?,对他们道:“请问您们能把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有点急事。”
二人见到他突然出现,忙把?手里的烟灭了,听到他要借电话,皆是一怔,瘦的那位自然地和胖的那位使了个眼色,随后问阿圆:
“你有什么急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胖的那位拿着手机,侧过身,飞速打着字。
阿圆瞅了眼他的手机,焦虑道:“就是我有个朋友今天本来说要接我,但他还没来,我想问问他到哪了。”
“这样啊……”瘦的那位说话很慢,“是说今天来接你吗?今天这才零点,现在打电话是不是太早了点。”
阿圆赶紧解释,“不?对不对,我说错了,约好的是昨天,到现在还没来。”
直到胖的那位比了个手势,瘦的那位才停止扯些有的没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阿圆,“那确实?是有点迟了,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吧。”
阿圆早就把?主人的电话背得滚瓜烂熟,当即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
他下意识捏紧衣摆,等待了好久。
对方终于接了。
阿圆怔了下,忙背过身去,语气责备里带了点撒娇,“主人,你怎么还不?来接阿圆,阿圆等你好久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汤杰帆的声音,“小圆圆啊,我是经理啊,哎我这忙昏了头,忘了找人告诉你,阿奇可能得晚些时候才能去接你了。”
阿圆顿了下,“我主人呢,他怎么不?来接电话。”
汤杰帆:“他还在治疗中,手机现在给我保管。”
阿圆听了急道:“为什么要晚,是治疗不?顺利吗?主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汤杰帆忙安抚,“你别担心,治疗挺顺利的,就是恢复比想象中要慢,所?以要加一些疗程,你再耐心等等。”
阿圆心下稍宽,没事就好。
“经理你去美国了?”
汤杰帆听上去很忙的样子,“是啊,国内这个点不早了吧,你赶紧去休息,没事少下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安心吧。”
阿圆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汤杰帆就说有事还要忙,把?电话挂了。
他的刘海没有精神地耷拉在额前?,还手机时道了声谢,垂头丧气地走了。
·
两个月又十三天。
阿圆拿着竹叶,聚精会神地编着东西,脚边堆了一地都是他编好了的竹蜻蜓。
一旁的大树下,小灰看着他咂舌,“可怜了这方圆十里的竹子,都被阿圆编织成了这玩意儿。”
缺缺很是担忧,“从他主人没来的那天起,阿圆就开始闷闷不乐了,刚开始还在入山口的石头那成天的守着,这几天就窝在这里编东西,也不?怎么说话。”
小灰摇头,“别管他,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也好。”
缺缺却一直操心,忍不?住飞到阿圆的手上,“阿圆……”
阿圆摸了摸它的腮帮子,然后把它?放到竹蜻蜓堆里,又忙手里的编织活去了。
缺缺跳来跳去,“阿圆,你主人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你再等几天,肯定就来了……”
“谁说我在等他了。”阿圆的眼底终于起了波澜,“我很闲么,我也有很多事要做的好不好,你看我还有这么多叶子没有编呢。”
缺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阿圆停了下手里的动作,“而且主人在治病,是正事,我盼着他能快点好,他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来接我这件事可以放一放的,约好了两个月也能推一推的,反正我也没那么重要。”
小灰无语往树上一靠,看着他隔三差五开始钻牛角尖。
阿圆继续编织,“主人就算来接我了,我还不?乐意回去了,山里条件是清苦了点,但舒心啊,回去又要学习又要工作的,可累了……”
忽地,前?方的树叶开始拼命摇晃,阿圆的话猛然哽住,面上转而狂喜,迅速扔掉手里竹叶,他周身灵光一闪,下一瞬,出现在入山口的石后。
他事先招呼过山脚的植物,如果有汽车驶近,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此时,入山口刚停了辆黑色的SUV。
阿圆快步迎了过去,想着自己一定要一拳狠狠捶到主人的肩头,怪他这么晚才来!
结果从驾驶座和副驾驶走下来了一对男女,他们一身运动着装,到后备箱拿出了两个大的登山包。
一看便知是结伴而来的登山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