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影笑出声,今日被人跪了两次,还都是想给沈同晏作?妾的…
她看着焦灼立于一?侧的沈同晏,故作?委屈地盯着他,杏眼朦朦:“我知今日惹了夫君不快,本想待夫君消了些气再来赔罪,可夫君怎可如此待我…”
沈同晏还是第一?次见她泪眼盈盈,心中升起?万般爱怜,忙上前一?把揽了她,低声解释道:“我并没有做什么,是这蠢婢心怀不轨,我正?打?算发落她呢,你就进来了…”
陶知影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顺势回抱了沈同晏,声音带了哭腔:“夫君骗人,我方才见她可都要剥衣裳了…”
沈同晏的前襟被她的眼泪打?湿,他忙抬起?她欺霜赛雪却?梨花带雨的嫩容,怜惜地吮去她脸上流下的泪珠,哑声道:“夫人哭得为夫的心都要碎了…”
他昂头扬声唤了长落进来,吩咐道:“将这痰迷心窍的蠢婢送到军营去。”
南雪一?听,连忙急声求饶,送到军中就要做营妓的,那里?头过的可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没料到一?向风流不羁的世子,不仅坐怀不乱,还对?投怀送抱的她如此狠心…
长落利落地堵住她的嘴,又钳了一?双手扯出书房,秋落忙放了漆盘紧随而上。
陶知影仍埋在他怀中啜泣,沈同晏一?把抱起?她坐到椅上,搂着继续哄:“夫人不要折磨我了,嗯?你再哭下去,为夫都想剖心明?志了…”
陶知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用手指狠狠戳他,凶道:“你倒是剖一?个,可要我给你递刀子?惯会拿话来哄我…”
沈同晏忙捉了她的一?截皓腕,亲了亲她柔腻的手背:“夫人真舍得让我剖?”
陶知影不接话。
沈同晏长臂反手一?伸,便取过了后架的一?柄短匕,用嘴叼了匕鞘,取出白晃晃的利刃,含糊道:“既然夫人让我剖,我这便取了这颗心给夫人瞧瞧…”
说完,举了匕首便要向胸口怼来,吓得陶知影忙出声道:“夫君不可!”。
她继而伸出左手格住他那只握着刀刃的手,又迅速从他嘴上拔下匕鞘合了上去:“夫君不要冲动…”
沈同晏闷笑一?声,顺手便扔了短匕,在她惨白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逗你的,我怎舍得让你这么年轻便没了夫君…”
陶知影惊魂未定?,知道他是耍自?己的,抬起?雨润花容便斜着眼去嗔他:“夫君好狠的心,我胆都要被你吓破了…”
她一?会儿委屈,一?会儿泼辣,一?会儿娇嗔,又夹杂着呜呜咽咽的百般做作?,果然叫沈同晏舒畅极了。
他简直乐得心里?直痒痒,这会儿又见她琼鼻微红,樱唇晶湿,自?己鼻息之中全?充盈着她的幽兰之气,不禁腾出手托住她缎滑的下巴,动情地去吻她。
陶知影被他急促又带着狂暴的吻催得全?身娇软,不由?自?主地伸手勾住他的后脖颈,温柔地回应他。
二人就着这个吻温存了好一?会儿,沈同晏只觉快活似神仙,他眉眼舒展,与怀中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不时偷啄一?口,惹她嘤咛嗔怪。
想起?自?己到底没能如愿振起?的夫纲,沈同晏恨得牙痒痒,低头在她粉颈上吮了一?口,直将那一?处都吮得泛青紫,这才解了气,促狭地看着她:“在别家府上时,不是一?幅很大?度的主母样吗?怎地回了府中,对?着这院里?的女婢又捻起?酸来了?”
在陶知影看来,却?觉得沈同晏脸带嘲弄,说出的话也?是阴阳怪气。她心中难堪,脸上却?装出羞愤的表情,合了手去挡住脸,不让他看。
沈同晏拿下她的手,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陶知影垂下头,撅着嘴,支支吾吾道:“谁会愿意看自?己的夫婿和别的女子亲近…我,我那是为了试探你,谁知你道好,原是早就存了纳妾的心,咱们?成婚才两个多月而已,我,我不许!”
话到最后,她还特意抬了头去瞪他,眼带倔强与娇蛮。
沈同晏惬意地听完,被她说得满心舒展,面上却?一?本正?经地作?训:“你身为当家主母,岂能如何善妒。今后再不可与我在旁人面前那般脸色言语,叫人误以为你我夫妻不和,感情存隙。”
见她低头不语,忙低了头去碰她的鼻子,哑声道:“我与夫人说的话句句真心,今后再不要那样疑我了,嗯?”
陶知影似乎笑了一?下,随即乖顺地点了点头。
二人重归于好,当夜熄烛松帐后,账里?鸳鸯交颈,玉树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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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枢密院不远,齐修便于步辇之上瞧见了自?正?前方行来的几人,由?宫女在前领路,明?显是宫外之人。
秦婉姜正?心揣羞喜而行,听得领路的宦侍提醒有贵人驾辇,忙随着低了头退到一?旁,静候贵人行过。
齐修眼神好,远远扫了一?眼便觉眼熟,将要到近前便发现了,原来是秦府的七表妹。
她头挽随云髻,青丝上别了几朵零碎的金钿,自?髻端垂下的两条水蓝缎带,在微风的吹拂之下轻轻飘扬,为她平添上几分犹如仙人般的飘逸。
而对?襟羽纱的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藕色裙摆罩着一?层淡薄如清雾的笼泻绢纱,上好的绸缎料子随她款步间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齐修挥手止了步辇的行进,见秦婉姜察觉了驾仪停下,抬眼向他望来。
见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虽与姑祖母容色相近,但二人的气质与性子却?是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