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年纪的影响,左银到点就困,他收拾好木签子和毛线团,拉过被子盖上,关了灯,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安安静静躺了好一会儿,“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呆了片刻,又把刚刚收起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继续织。
如果今晚织不好,余幸明天就还要顶着那颗头发剪得七长八短的脑袋出现在全班的视线里,在他面前晃。
左银起身把房间门锁上,打着哈欠回床上坐着,硬是撑着把帽子织完了,又把剩下的毛线剪了一些出来,捋一根长的出来绑在中间,剪刀把其他的部分剪断,又伸手挠了挠,将原本直溜的线抓散一些,做成一个毛球放在顶部固定好。
到这步,这个帽子总算完成了,左银又翻箱倒柜找了个礼品袋出来,把帽子好好地放进去,再放进自己书包里。
做完这些,把床上都拍干净了才安安心心躺下睡觉。
因为晚上睡得晚一些,这天早上毫不意外地起迟了,左银来不及吃早餐,左爸也直催,他只能嘴里叼着块面包就往外跑。
最后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他已经算是到得晚的了,没想到余幸居然比他来得更晚,整整迟到了十多分钟。
她站在教室门口打报告,教室里四五十双眼睛一下子盯住了她,余幸的脸和脖子一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熟了。
好在老师也没有为难她,点点头就放她进来了。
余幸低着头走进来,放下书包,赶紧把书拿出来,摊开放在课桌上,小声地开始早读。
“你怎么才来?”左银把书立起来挡住一点自己的脸,侧头问道。
余幸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好好读书。”
“……”行,年轻人就该好好毒树!
早读和正课之间没有休息时间,左银找不到机会送礼物,只能等第一节课下了才把人拉到楼道里去。
“你看看喜不喜欢。”他把手里扎着蝴蝶结的粉色礼品袋递出去,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织帽子,你别嫌弃。”
“不会的!”余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道:“很漂亮!”
“你都还没拆开看呢……”左银笑了笑。
“反正好看。”余幸固执地说着,打开了礼品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放着的毛线帽子取出来,表情尽是惊喜,“左银同学,你太……”
左银一直等着她说,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结果,余幸想了半天终于找到合适的形容词,笑容灿烂地道:“你太贤惠了!”
“……”左银嘴角抽了抽,叹道:“同桌,没有哪个男生喜欢自己被夸贤惠的。”
“啊……”余幸太容易认真,左银说不喜欢,她又开始琢磨该怎么形容他织的帽子很好,自己也很喜欢。
“那个……心灵手巧?这个可以吗?”余幸抬头征询他的意见。
更娘了……
左银笑了笑,“嗯,挺好的。”
“你把帽子戴上我看看大小,不行再改一下。”
手工编织的毛线帽都会多留出一截边缘,往头上戴的时候需要折叠一点出来,保暖又好看。
左银昨晚赶工完成的,也没给折好,直接就往盒子里装了。
余幸从来没有戴过这种帽子,当然不知道这个,她用手将帽子撑开一些,直接就套头上了,往下一拉,连眼睛都盖住了,就剩个鼻梁和小巧的嘴巴在外头。
鼻尖冻得有点红,嘴唇上起了点皮,也算不上红润,总之,不是传说中那种让人一看就想亲吻的嘴唇。
“好像有点长。”她说着,准备把帽子摘下来。
“等一下。”左银按住她的手,阻止了这个动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跳快得跟打鼓一样,他几乎能听见声音,不知不觉,距离慢慢缩近了,余幸的呼吸拂到了他的脸上。
余幸当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她出声时,左银的嘴唇距离她的,只差两根手指的宽度。
“怎么了吗?”
左银猛然惊醒,屏住了呼吸,轻若鸿羽的吻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