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不付钱?”宁朝不明所以,只好解释道,“我每一次出去从未有过占人便宜。你大抵是弄错了,定是有人诋毁我。”
他站在那里原是袖手的,如今苦恼地眉头蹙起,一双丹凤眸子里阴沉沉的,对着兰青与宁寻自是不好刨根问底,于是含糊道:“究竟是谁诋毁我,等会儿你出去指给我看。”
兰青冷哼了声,宁寻不在这一个问题上做过多停留,随后又问她几个问题,奈何兰青不配合。
“你且先蒙着眼,明儿摘。”
等宁寻一走,他便要撸起袖子把人揪过来。草绿汗巾子几乎将半张脸都遮住,兰青辨不得东西南北,猝不及防被宁朝揪到头发。
“要死了你,薅什么头发!”她张嘴就咬。
宁朝自是不当心,随即松开。但她咬住了自己的虎口,下了死力气,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忍痛笑道:“好锋利的牙口,张嘴!”
兰青不闻,宁朝见四下无人,不以为意笑了声:“妹妹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过去是教训没吃够,今儿要多吃一点?没关系,哥哥给你。”
他最后几个字模模糊糊,入了耳就像是先来的警告,贴着脸,猛地掐住她的后颈肉。
兰青没叫出声,只因被他堵住嘴。扑面的男子气息令人头晕目眩,宁朝用力极巧,见她不挣扎了也不松开。客栈里静静悄悄,贴面如此近的距离两人呼吸可闻。他身上的栀子味道淡了些许,温热而坚实的身子隔着衣料贴着,使人浑身不自在。
要他真将自己当做亲妹妹,合该紧守男女大防才是,如今这般想什么样子!
兰青呜呜几声,宁朝却要与她约法三章才肯放。
“第一,日后不许咬我。”
“第二,不许人前诋毁我。”
“第三,要时时念着我的好。”
兰青先点点头,等他一松手,当即破口大骂:“你怎么不找条狗?它还能给你摇尾巴呢。”
宁朝原也不信她乖乖听话,于是笑眯眯道:“狗哪有妹妹好。”
“禽.兽。”兰青气的一锤捶在了桌面上,咬着牙伸手就要解开自己蒙眼的汗巾子,嘴里嫌弃道,“哪个臭男人的东西,就往我脸上蒙,脏死了。”
自然是宁朝的,他听在耳里,抚掌称是。面前的人才哭过不久,分明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但他就是看着觉得极合心意,趁着此处无外人,他咳了几声要说话。
兰青没好气道:“你废话最多了,别说话。”
“你不叫我说,我却偏要说。你什么法子。”他笑了笑,道,“你嫌脏,自己闭上眼睛就是。”
“我要睁,你有什么法子?”兰青怒目而视,草绿汗巾子被她揉成一团砸过去,宁朝诶呦一声,嗤笑,“妹妹脾气真大,都怪我,惯的。”
“我这儿治你的法子数不胜数,你既然都说这话,我不能叫你小瞧了。”他悠悠走过去,垂眸望着兰青警备的模样,手才抬起,她跟个兔子似的往后直缩。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若真是兄妹,就更要注意。”
“你都说了,那看来在你心中咱们还是假的一对。我是个正经人么?正经人不会干这个事。”少年身姿挺拔,逆着光,朝她歪头莞尔一笑,端的是和蔼温柔的态度。
兰青紧锁眉头,脚后跟忽撞到门板上。
宁朝眼看着,慢慢过去,跟猫捉老鼠似的,先遛老鼠一圈,待其放松警惕就扑上去。
“啊啊啊!宁朝你不要脸!”兰青被他扑住,一屁.股跌到柜台后的躺椅上,挣扎不停。
她还要再骂,忽听宁朝凑在耳畔笑道:“你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哥哥不要脸,故意轻薄你?叫大家都来看看你是怎么被欺负的?欺负可怜了其实不是让别人也想试试?”
“整个客栈就你一名女子,你不怕么?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我瞧着是假的,用在男人身上再贴切不过。”
“况且我要治你,你叫有什么用。”宁朝拍拍她的脸蛋,见她咬着嘴果真安静下来,心里生出喜悦来,面上仍端着不显,说道,“好妹妹,你不说话招我,咱们也犯不着如此。”
呼吸微热,扑洒在耳根鬓角,她抬眼就只能看见宁朝修长的脖颈,线条流畅。熨帖的领口遮掩住内里风光,他恬不知耻,实在可气。
兰青喘着气,美目圆睁,又是想咬他,宁朝已看了出来,于是轻笑一声,忽地俯身亲上她的眼睛。
兰青几乎下意识地闭上眼,纤长的眼睫被唇压住,微微颤着。
宁朝说:“怎么把眼睛闭上了?”
“你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亲了又亲,幸灾乐祸道,“你还要咬我么?”
“我不咬狗。”兰青面皮涨红,推不动他,忍不住猛地掐住他的腰。
宁朝痛哼了声,却不罢休,亲到她的眼角,气不过又一口咬住她,温润滑腻的肌肤令人妄图几多流连。
兰青苦着脸,正要不管不顾闹一场,谁知宁朝已听到从后院来的脚步声,当即起身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