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
十七目睹少阳踏着法阵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他略有茫然地跟着少阳进入法阵站在正中,而那送走了少阳的法阵如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啊……烈山部是假的流月城是假的什么穆家家主也是假的破界也是假的什么都不真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是真实的。
“……嘁。”十七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在心里暗自爆了粗口。
魔气这玩意儿太恶心,特别是从心魔身上直接揪下来的魔气,封印极为困难不说,还只要一有机会就撺掇他报社——拜托他可从来没想着反社会,世界多美妙活着多美好,报社就代表要跟大部分人对着干,他脑子才没这么不好用。
阳光明媚,天朗气清,他有衣穿有饭吃,想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朋友可以一起论道,一起喝酒一起饮茶,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如此想着,穆道长便打了个哈欠往回走。
花满楼是个好人,他急匆匆离去,那人虽然不会来找他,却一定会心中忧虑。于情于理他都要回去告知一声,不然让朋友为他担心,就是他的罪过了。
果然,花满楼虽说知道十七是遇到了故人,但他临走时的焦急也做不得假,故而如今也十分担忧。十七归来只说是家乡的故人,花满楼表示知晓,便又给十七倒了茶来润喉。
“花公子莫要担忧。”十七总算是缓过气来,摆手笑道:“我离家许久,云游四方,如今见到旧识,激动些也是理所应当。”
“那就好。”花满楼闻言淡笑:“若是有事,青岩可不要客气。”
“我对朋友可从来不会客气。”十七心中感慨花满楼果然十分善解人意:“再过几日就是令尊大寿,倒是我可能还会带故人前来呢。”
“那到时我介绍给你认识。”
十七想到瞳与花满楼见面的场面,不知为何却闷笑出声,脑中只要想着那画面,便止不住地笑。
花满楼听着穆道长笑得前仰后合,不由一脸茫然:“青岩你……?”
“无事无事。”十七抱着肚子摆摆手道:“你应会同我那友人一见如故……”
才怪。
“如此,我也有些期待了。”
十七想花七童你千万别期待啊,你这么正能量的人碰到变态会被同化的,不是好人被变态同化,就是变态被好人感化,不管哪种情景都会很搞笑的。
此时在流月城的七杀祭司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他暗自思忖,估摸着是因为上次又逃了例会被阿夜念叨了,若是如此,下次开会让偃甲鸟去,阿夜就会安静些了吧。
如果沈夜听到这话,估计会直接杀到七杀殿里将友人拎出来一顿说教,但很显然沈夜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给好友送上‘屡教不改’四个字,然而却不会给予他任何惩罚。
真是感人至深的同僚情谊,值得赞扬。
此时的七杀祭司不知道,再过上一会儿,贪狼祭司的手下便会暗搓搓来到七杀殿,在差点被他的傀儡干掉后,用颤抖的语调给他带来十分重要的消息。
那时七杀祭司的反应也是后话了。
***
十日之后,便是花如令的整寿。他如今虽说只是个富家翁,但年轻时在江湖闯荡也认识了不少江湖豪杰,故而前来拜寿的除却各大商户,还有数不清的侠客和武林泰斗,一时间这江南也热闹了不少,酒楼也好,客栈也好,都赚了满钵。
瞳果然依约前来,当晚客房内燃起幽蓝鬼火,将十七吓得差点下了杀手,幸好下一刻瞳就现了身形,让十七松了口气。
七杀祭司用了一会儿辨认十七的真假,然后又用了一会儿对他解释他那隐蛊的功效。
穆道长多嘴问了句隐蛊原理,然后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七杀祭司就开始给他从蛊虫类型讲到蛊虫喂养方式再讲到蛊虫的作用,在他即将要讲到隐蛊时,十七终是忍不住让他闭嘴了。
所以说他不擅长应付科学狂人。
二人密谈了一夜,瞳说他跟阿夜请了假,十天半月不出现也没问题。十七闻言就扒了七杀祭司的那身咸菜绿,给他换了下界衣物。
七杀祭司一脸懵逼,但对于这位对流月城有大功的前辈,他倒也没什么心思反抗。
也没必要。
“友人父亲过寿,带你适应一下下界的氛围。”
说到瞎扯,十七的口才自然也不错,他从流月城的长久发展讲到下界后的民计民生,硬是把七杀祭司忽悠得肯跟他去花家为花老爷祝寿。
穆道长才不想说他想看到大好人跟大变态碰到一起会产生什么反应。
应该很有趣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