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一群如白玉般的蜜蜂升起。
江枫捂着?脸,“还不快跑!”
随着?“嗡嗡嗡”的声音,有其他蜂群跟随着?升起,一瞬间,仿佛漫天都是白玉蜂群一般。
余殊喃喃,“不至于吧?”
李清明揉着?手腕,面无表情,“我提议,让她在?这喂蜜蜂。”
江枫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跑!别放火!”
余殊手心刚升起的火焰瞬间熄灭,二话不说就往前冲。
“清明,给她加个速。”
李清明瞥了江枫一眼,才不情不愿的给余殊加起速。
一时间,红衣女子像挂着?两只树袋熊一样,狼奔豕突,一时间整个丛林都热闹了起来?,无数沉睡的族群被?唤醒。
江枫捂着?脸,“余殊,你怕疼还是怕痒?”
“啊?”
“怕疼还是怕痒?”
“啊?”
嗡嗡嗡的声音伴随着?其他的声音,丛林中此起彼伏的动静,使得余殊尽全力躲避,没空回话。
“算了,”江枫道,“跳河。”
“记得用真元包裹住自己,能?多?厚就多?厚。”
余殊视野中出现一条清澈的小河,余殊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蜂拥的蜂群一个急停,停在?了河面上。
三人憋着?气?,躲在?河里,不敢冒头。
好?一会,记仇的蜂群才缓缓离开。
三颗脑袋瞬间冒了出来?,江枫见蜂群的确离开,立刻连爬带跳的上了岸。
李清明也出来?了,回头望向河水,“这水不对劲。”
江枫:“嗯,因为河底有种藻类,分泌的东西会侵蚀所有进去的东西。”
“如果不是真元够厚,我们也会被?分解在?里面。”
“我错了……”
红衣女子从河里爬出来?,语气?低沉。
李清明看?见她的模样,呼吸一滞。
随后,她淡淡瞥开眼,“算了。”
江枫一回头,“哇!”
余殊:“……”
江枫刷的又转过头,“算了算了,你现在?肿的跟死尸一样,原谅你了。”
此时,江枫才回忆起大部分这个种植园的事情,道,“这个河水非常特殊,很多?植物的果实啊花粉啊树脂啊等等等东西,都会与这条河的河水发生反应,而且大抵都是不怎么好?的反应。”
“但是同样的,这里的伴生族群,比如刚刚那些白玉蜂,都不乐意靠近河水。”
余殊气?若游丝,一只手搭在?了她背上,“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吧。”
江枫忍着?笑,“没事,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李清明抱着?手,冷淡道,“自作自受。”
她的官话不算特别标准,只是她的嗓音本就好?听,颇和她的气?质,冷冷淡淡的,是美人音。
但是此时,她似乎幸灾乐祸,冷淡话语最后那上翘的尾音,竟是意外的好?听。
特别好?听!!!
当然,这是江枫的感受。
余殊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江枫感觉肩膀被?她抓的死紧。
但是意外的是,余殊没吭声。
江枫大概知道她的感受,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怪你。”
好?半天,余殊才嗯了一声。
李清明斜了她们一眼,脸色冷了下来?。
江枫看?着?她是背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所以?说,李清明的情绪真是太难猜了。
*
“你不起来?吃点吗?”
“不。”
红衣女子躺在?石椅上,背对着?两人。
李清明鼓动真元,身上湿哒哒的衣衫瞬间清爽起来?。
她坐在?地上,慢条斯理的剥着?皮,闻言眼皮一掀,“某人没脸见人了。”
余殊居然没吭声,这让江枫非常惊讶。
她能?理解她们互坑的习惯,只是她不明白余殊为什么这么……内疚。
连李清明都不怼了。
李清明看?着?她的眼神?,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我记得她以?前不止一个副将,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报了丧……”
“你给我闭嘴!”
余殊的暴喝声让江枫惊愕,李清明将湿漉漉的发丝勾到一边,淡然道,“大概就是这样吧。”
黄参长的有点像香蕉,但是比香蕉更?规则,是正经的圆柱形,有点像大号的黄色糖果,李清明正慢条斯理的剥皮。
江枫看?向余殊,发现她依旧没有回过身,不过想到她的惨样,江枫也觉得可以?理解。
“只要不碰水,其实只是会皮肤发红而已,”江枫道,“明天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她没在?李清明说的那个话题上纠缠,问道,“你头发不吹一下?”
李清明三两口吃完黄参,抬眼瞥向她,好?一会才道,“没带梳子,会乱。”
江枫:“……不愧是你。”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江枫又看?向余殊,“痒不痒?”
余殊听的一颤,“别提痒这个字。”
江枫脸色古怪的看?着?她,“你还挺能?忍的。”
她记得,记忆里也有人沾了花粉之后跳河,挠的皮开肉绽,就像疯了一样,场面惨不忍睹。
而余殊的情况,应该比他们严重,没想到她居然能?憋着?一动不动。
江枫背对着?李清明,“来?,帮忙吹个头发,我不怕发型乱。”
李清明:“……”
“卧槽你故意的吧!”江枫顶着?炸毛一样的头发追着?李清明狂撵。
“明明能?微风,非要用狂风!要是可以?你是不是用龙卷风?”江枫暴躁的跳脚。
李清明一身松绿,脊背笔直,身形如松,闻言很不要脸的转头问,“什么是龙卷风?”
江枫趁着?她停下,瞬间一个飞扑,一拳头砸下去,“抓到你了吧?”
李清明进阶之后,江枫的速度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只能?说有属性?的就是牛逼。
预计李清明再度进阶,速度会拉开她很多?。
不知道巅峰之上,有没有第十阶。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拳脚声,余殊没忍住偷偷转过身。
打起来?之后,李清明自然没法继续讲究。
她衣服没几下,就被?江枫打的乱糟糟的。
很快,江枫停手,倒退三十米,笑眯眯的看?着?她整理衣服。
女子身形修长,容颜清绝,一板一眼的拍平衣角的时候,特别有意思。
以?前江枫就喜欢这么玩,现在?还喜欢。
*
这里是有天空的,虽然怪假的。
天色微明,江枫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
就看?见某红衣女子正蹲在?黄参面前,大摇大摆的吃着?。
听见动静,她转过头,举了举手中的皮,“起来?了?吃早饭吗?”
“猪。”另一个冷淡的嗓音响起。
余殊大剑匡的砸在?地上,“姓李的,我昨天是让着?你!你别不识好?歹啊!”
李清明冷笑,“是吗?不知道谁昨天肿的跟猪头一样,眼睛都睁不开。”
“草!”大剑刷的升起火焰,余殊像头冲锋的狮子,势不可挡。
江枫一边吃黄参,一边看?她俩打架。
沐浴着?天光,她微眯眼眸,悠然的望着?前方。
真是个和谐的早晨。
“好?了,别打了,干活了。”
*
三人全速工作之后,很快就攒满了一桶叶津。
在?李清明余殊异样的眼神?中,江枫敲了敲铁罐头,然后将叶津倒了进去。
铁罐子咕咚咕咚将叶津吞了进去,然后三件雪白的防护服飘了上来?。
“一人一件,走?吧。”
江枫眼神?亮如星辰,“我等不及了。”
于是,破旧发黄的大道上,多?了三个白胖胖的人。
余殊第一个受不了,脱了帽子拿在?手上,“好?闷。”
李清明负着?手,漠然不语。
江枫也脱了帽子,“我也这么觉得。”
她转过头,看?向李清明。
平时她负手的时候特别有逼格,但是此时嘛……
看?着?白胖胖的李清明,江枫忍着?笑,“清明,你不热吗?”
“尚可。”
她的声音传到外面,显得比较低。
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她才慢吞吞的将帽子摘了下来?。
乌亮的发丝被?动作弄乱,李清明勾了勾发丝,“你们看?什么?”
余殊嗤了一声,“看?你装模作样。”
“你们有把握开门吗?”
江枫道,“我肯定要进去,你们有把握把方块移对吗?”
李清明略微思索了一会,“需要试一试。”
余殊抱着?手不以?为意道,“那我陪你进去,她要试就让她来?吧。”
李清明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很快,三人走?到了那银白广场。
李清明毫不犹豫的绕着?广场,上了高台。
很快,那些方块在?她的手下动了起来?。
李清明头也不抬,嗓音清淡,“我说走?,再走?。”
江枫比了个手势,“没问题。”
等待的时间比较煎熬,江枫索性?坐了下来?,“等回去之后,跟我去御龙山一趟。”
余殊也坐了下来?,“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跟御龙山有仇的,你确定要带我去吗?”
“为什么不?”江枫道,“帝国派的人是蓝田侯,神?廷是圣子,御龙山派的人是墨白。”
“墨白不提了,她是压轴的。圣子应该是中阶,蓝田侯最菜,还是初阶,”江枫道,“我估计许琰会过去,我和季余眠也会去。”
她自言自语道,“到时候你和清明一起陪我去,我要去打帝国的脸。”
余殊没忍住笑了一声,“我也想打。”
江枫:“那个蓝田侯你认识吗?”
余殊不以?为意的道,“还行吧。”
“帝都膏粱里,她算是少?有的人才了,”她说着?,眼睛又不由自主观察起江枫的表情,“但是依旧和我们不对路子。”
“她父祖世?袭蓝田侯,从小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在?京中算是一霸,狗腿子一堆,为人还挺有意思的,”余殊抱着?手道,“可惜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有意思?怎么个有意思法?”
余殊抱着?手,垂眸思考,纤长的眼睫偶尔掀动。
好?一会,她才道,“她小时候蛮有名气?的,殴打过皇子皇女,约束京中纨绔,还挺有意思的。”
“那后来?呢?”
余殊漫不经心的抬眸,“然后?耽于享乐,泯然众人矣。”
江枫:“……好?歹是个九阶初阶,年纪还不算大,你就直接说人家泯然众人了?”
余殊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武者七阶之前才最难,因为打熬身体只能?一步一步来?,而且很花钱,需要补充气?血。”
“那时候她修为与我差不多?,”余殊道,“只不过我比她早一步突破九阶。”
“后来?呢?”
“后来?我就出京当将军啦~”余殊神?色陡然灿烂起来?,“她还留在?京城当她的小君侯啊!”
江枫:“……你跟她熟不熟?”
余殊失笑,“那肯定不熟啊!”
“她就像你,满城都是熟人,公侯勋贵,六部阁老,皇子皇女,上上下下什么人都知道她,都认识她,”余殊道,“我只是个藉藉无名的小宫门校尉而已。”
江枫突然道,“你这话好?酸。”
余殊抱着?手,神?色还挺漠然的,“有么?”
“还好?了,因为我只是听说她的事迹罢了,本身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余殊道,“她承嗣之后就沉寂了,我后来?回京述职也没怎么听见她的消息。”
余殊突然一拍手,“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问问李清明。”
“她脾气?比我差,年年回京述职都要惹事,还在?京里有个冷玉将军的美称,”余殊回忆道,“上次述职她好?像喝酒把蓝田侯的小跟班给打了,然后跟她好?生打了一回,最后闹到了金殿上,怪丢人的。”
李清明在?上面听的冷哼了一声。
江枫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能?吧?清明从来?不喝酒的呀。”
余殊一怔,“是吗?我不知道呀。”
“我听见的消息就是这个啊。”
“她居然不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