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天任放下碗,乖乖盛了一碗,正在奇怪季劫改喝冰糖水的时候,就看到季劫用那双黑得异常的眼睛盯着自己,口中说:
“喝啊。”
“啊?”
“你喝啊!”季劫怒了,“不然是我喝吗?”
“……”管天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有些感动。他清了清仍旧有异物感的喉咙,说,“好……”
心里知道这人不爱吃甜,甘甜的雪梨,加上冰糖,对于季劫来说杀伤力好比□□。而管天任却还是听他的安排做了冰糖雪梨汤,都没想起来要问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犯傻,简直无药可救。
等到管天任洗完碗已经是七点钟了,他从厨房走出来准备洗澡,突然听到季劫站在阳台那边说话。
季劫一般都是在吃完晚饭后洗澡,正好跟管天任避开。十月份的北京已经有些凉了,他湿着头发站在外面可能会着凉。
管天任拿着一条厚毛巾,就听到季劫说。
“……随你便。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
季劫说:“我知道,但你别催我啊。”
对方的声音笑着撩高,连管天任都听到了:“我哪里催你了?没催,绝对没催。咱妹妹可得仔细挑选,最起码得配的上咱兄弟这张脸不是?”
“滚蛋,”季劫没往心里去,顿了顿,说,“哎,你帮我看看我们家那小子。他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季小果?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他最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哆嗦呢?”
“……”杨怀瑾忍不住说,“我怎么听你给我打电话声音也在哆嗦呢?”
这时管天任把毛巾轻轻搭到季劫湿漉漉的头发上,搓了搓,一声没坑就走了。
不用问管天任就知道季劫是在给谁打电话。每次他给那个名叫‘八枪’的男子打电话时,言语间就有压抑不住的欢快轻松。那是……管天任无法受到的待遇。
季劫回头看了看管天任,比划了一个谢谢的手势,抖着说:
“那不是这边晚上太冷了吗……我就想说,你帮我盯着季远,那小子肯定闯什么祸了。”
“怎么盯着?”
“……陪他出去玩玩吧。”季劫叹了口气。他那个弟弟挺黏哥哥的,为了跟季劫一起到北京真不知道能对季文成耍多少小脾气,估计是被季文成给‘好好收拾一顿’,管得狠了,弄得他现在跟季劫说话都胆战心惊,哆哆嗦嗦的。
季劫不能陪他,就让杨怀瑾陪陪吧,反正都是哥哥。八枪跟他,比起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了。
杨怀瑾痛快道:“没问题。”
“……对了,”季劫压低声音,没拿手机的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一时间声音、表情都凝重了,“那死娘娘腔,最近还招惹你了没有?”
杨怀瑾呼吸一顿,道:“没有。”
“真的?”
“嗯。”杨怀瑾笑了,“瞧你冻得那样儿,赶紧滚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