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举动,放在其他女子身上,多半也就明白袁大脑袋急于求欢的意图了。可许梦婷不同,她只顾想着怎么给神仙哥哥弄几条大鱼,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再加上从小她母亲死得早,没人教过她该防着些什么?男女应该设有什么大防。父亲与母亲毕竟不同,女儿渐渐大了,有些私房事该讲却又不方便讲。想她会武功,也没人能欺负了她,婚后顺其自然,也就懂了。所以就算许梦婷拥抱她的神仙哥哥,甚而亲他一口,也是出于本心的喜欢,是很纯洁的。
她在路上见到的恶霸强抢民女场面,只是见几个男的,大笑着拦住一个年轻貌美,娇小纤弱的姑娘,口头上就直接粗鲁地说,大爷看上你了,你来服侍大爷吧?来,让咱爷们爽几回?或者说,陪几位爷玩几个晚上。那姑娘基本上就是哭哭啼啼,大声呼救,被几个人怪里怪气地□□着,强拖走。
一般没拖几步,许梦婷就会冲上来,她不知道那些人说爽和玩是怎么回事,光朦朦胧胧地知道那是极不好的说法,是女子在洞房里才能与夫君做得欢爱之事。
她没有想到袁大脑袋会误会她行为举止而对她起淫心,再加上又不懂,自然不太明白袁大脑袋邪恶的企图。
袁大脑袋给她惹得心火难耐,越发兴奋起来。只道是她故作推辞,其实却是欲迎还拒。因此,根本就没把她的大喝当回事。笑吟吟抚上许梦婷的后背。死皮赖脸地说道。“行了,小浪货,你就不要硬装了。瞧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还要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啊?”
猥亵的举动和故作亲密的调笑之词,令许梦婷脊背一僵,手中的动作跟着一顿,她有点觉出味来了,袁大脑袋这是在……骂她?
她经常听她们那里卖饼的夫妇俩眯着眼睛互相喊,一个称死货,死烂在那里还不起来?客人都来了!
一个喊小浪货,你怎么还不快点,饼都糊了!
她在冥思中,袁大脑袋却误以为说中了,当下动作越发放肆,轻薄的举动渐渐不再掩饰。
嘴里哈出的热气已经扑到许梦婷的脸上。
“住手。”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忽然淡淡地传了过来。
虽然淡,却自有一番锐利的气势,袁大脑袋听到耳中,像被人戳了一刀,立刻直起身来,放开了许梦婷。
许梦婷目光茫然,但她的耳朵却还好使,这如琴弦一般优美的声音,悦耳如玉石相击,莫非……,她惊喜地抬头看去。
一人向这里缓缓走来。阳光照耀下,他白衣黑发,衣袂飘飘,恍若神仙中人,迈步款款而来。他的容颜,他的举止,他的风采,就算是最精湛的画师,也描绘不出其中的千分之一,就算是人世间最美好的诗词字句,也无法形容这样一个绝世出尘的男子。
岳茵晰的目光冷冷地扫向他们,袁大脑袋立即心虚地退后。
“袁管事,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要做什么?”岳茵晰微一颌首,口气淡淡问道。
袁大脑袋暗自思忖,他既然这么说,定是已经看到了,抵赖是不行的了。“是,是这女子一再勾引我,”他用手一指许梦婷,装作一副懊悔不已的神情道:“我一时色迷心窍,才……”
许梦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回头疑惑地看向神仙哥哥,问道:“他说什么呢?我……”
袁大脑袋立刻垂足顿胸,只怕许梦婷说出的话对他不利,立刻打断她道:“大少爷,老奴随老爷这么多年,难道老奴的为人你还不知吗?老奴真得是一时糊涂啊,受这女子的引诱,幸亏大少爷你及时赶到,才使老奴不至于铸成大错。”
岳茵晰淡淡瞥了一眼许梦婷,口气冷冷说道:“头月月钱减半。”
梦婷眼神茫然,呆呆地点点头。其实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月钱,只要能和神仙哥哥在一起,不愁吃住,在她心里有没有月钱,都是无所谓的。
袁大脑袋心中狂喜,眉飞色舞地赞道:“大少爷真是明察秋毫,英明决断,我在……”
岳茵晰望向他,那深邃的眸子黑黝黝的,一眼望过去,只觉得深不可测。袁大脑袋不知怎么只觉得周身一寒,像掉进冰窟里,就听岳茵晰冷冷道:“罚没当月月钱,逐出岳府。”
袁大脑袋立刻大惊,瞪大眼珠瞪着岳茵晰高喊起来:“凭什么?我跟着老爷二十年了,你敢把我驱逐出去?”
岳茵晰嘴角微扬,眼神却冷如寒冰,没有任何温度。“如果我把这事告诉钟伯,就不仅仅是罚没当月月钱,逐出岳府这么简单吧?”
袁大脑袋瞳孔一缩,色厉内荏大骂道:“你不过是青楼女子生得种,还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的,你趾高气扬个什么?”
居然敢骂神仙哥哥?许梦婷想也不想,立刻反唇相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污辱神仙哥哥。”
岳茵晰神情漠然,只淡淡道:“你如果还不快点回去拿东西,恐怕开路时连盘缠也没有了。”
袁大脑袋恨得咬了咬牙,往地上啐了一口,恶声道:“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把你带来的物什都拿走!”岳茵晰神色不动,瞥向地上的包袱,冷冷道。
袁大脑袋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将那大包袱的露出的被子等等塞进去,才转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吧!”岳茵晰看也没看许梦婷,薄唇只清冷地吐出两个字,从她身边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