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严幕僚面不改色的已经伸了好几次筷子了,朱慈和穆行也有些?蠢蠢欲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两?个人也尝试着?夹了一块血。入口鲜香麻辣,一股刺激感直冲脑门儿?,脑子都清明了。
看到众人都接受了,始作俑者连珞珞介(胡)绍(诌)完了之后,就功成身?退,深藏身?与名了!
离开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有人注视着?自己。可等她回头,看到那边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摇摇头,开心地往厨房去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不久,有个人也同样起身?离开了。甄重远借着?斟酒的动?作看了一眼,复又?回过头来。他的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属下也悄悄离开。
连珞珞将自己的饭端到了离厨房不远的凉亭里。这里没有什么菊花桂花,只有几树枫叶。风一吹,红叶簌簌作响,那翻起的红浪,与那一大碗毛血旺相映成辉。
什么冬的前奏就是秋这样的理由只是她临时编的,真?正的原因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了,又?特别想吃辣。如?果今天?有买到牛肉的话,她相信这个冬的前奏就是水煮牛肉了!
夹起一块鸭胗花细细嚼着?,爽脆的口感让她舒服得眯上了眼。她也着?实是饿了,不一会儿?小半碗饭就下肚了。
光这样吃好像有点儿?不过瘾,不如?整杯什么菊花酒来喝。连珞珞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目光对上亭前的人时,眸子倏地一眯,脑袋里疯狂思索:这个人刚刚坐的位置是在哪里来着??之前甄重远他们说?这回来的人姓什么来着??
眼见他越走越近,脑子里却搜寻不出?他的任何?身?份信息。他在自己面前站定,看向自己的那瞬间,连珞珞卡壳的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伸出?手去:“大兄弟好啊,又?见面了。”
面前的人沉默地看着?她伸出?来的手,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平视着?她的眼睛:“你认识我?”
……连珞珞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划了个半圈,顺手推了推那碗毛血旺,抬头笑道:“方才在桌上,不是见过贵客吗?东西?还合贵客口味吗?”
那人的目光落在毛血旺上,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重新投向她,吐字清晰:“不必叫我贵客,我姓严。东西?很?好,只是我有问题想要请教兄台。”
原来这会儿?不是兄弟,是兄台啊!连珞珞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严兄台但说?无妨。”
这个厨子似是没有对他的姓氏有任何?反应。严幕僚心中暗忖,目光牢牢盯着?连珞珞:“不知兄台贵姓?”
“我姓车。”连珞珞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回报家门。
车?严幕僚在心中过了一遍:“车公子,你是萧城人士?”
连珞珞点点头:“我乃萧城辖下郡县人士。”
严幕僚眸色一深:“可乃平县人士?”
连珞珞下意识回答:“是啊。”
严幕僚往前跨了一步:“你可曾去过一个叫做麓……”
“严幕僚。”话未说?完,身?后传来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
严幕僚的身?子一震,眼中那浓烈的激动?霎时间被压了回去,又?变回了往常的平静无波。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又?是之前那个沉默不起眼的严幕僚,一拱手:“七将军。”
面前的人转身?,连珞珞也看到了他身?后的人。看到甄重远的那一刻,连珞珞心下的忐忑落了地。刚要露出?笑容,忽然听见身?边人说?的话,忙敛了笑意,冲着?甄重远一揖礼:“将军。”
甄重远踏入凉亭的动?作略一滞:“不必拘礼。”他径直走到了严幕僚和连珞珞的面前,含着?浅笑看向他:“严幕僚,方才朱公子见你许久未回,担心你不胜酒力?,想要出?来寻你。我见他酒也有了几分,此处又?有些?不熟,就自领了人来。可有什么不适?要不要煮一些?醒酒汤来?或者寻个大夫?”
严幕僚一拱手:“在下只是稍有些?酒意,随意走走,并无大碍。有劳七将军了,这就回席。”
甄重远看了一眼身?边的连珞珞:“严幕僚来寻我手下,可是有哪道菜不合口味,要不要为严幕僚单独做两?道。”
严幕僚面不改色:“在下就是尝着?这味道与诸酒楼皆不一样,方才信步走来,正瞧见这位兄台,于是就过来闲聊两?句。原是七将军的手下,是在下唐突了。”
两?人客客气气地互相让着?离开了。连珞珞看着?一股风来又?一股风走的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晌也想不起自己方才想要去干啥,算了,还是坐下吃吧。她刚回头准备坐下,就见到两?只猫狗飞快地跳下石桌,从桌沿到花圃边,滴落了一串鲜红的辣油。
连珞珞愣了一瞬,欲哭无泪:“我的毛血旺啊!”
连珞珞只负责做饭,剩下的碗筷自是有人收拾的。连珞珞忙了这许久,早就全身?冒汗。她折回厨房吃了一碗蛋炒饭后,提着?两?壶水回了甄重远的别院,准备好好洗个热水澡。
泡在浴桶里的时候,她还在哀叹那碗毛血旺。不过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明日去市场买些?鸭子和鸡的爪子脖子翅膀,好好地卤一锅,啃着?来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