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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推拉门?被重新推开。
“不一起么?”
南雪在门?边儿看着她,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点光芒,还想?邀请她一块儿。
“不可以一起洗。”
舒予白坐在床边,别?过头。
脸颊浮起来一片热意,她低头,冰凉乌黑的长?发挡着那不正常的红晕,轻声道:“都这么大了,一起洗澡?”
南雪醉了。
据说醉酒的人记忆会混乱,或许,她是在模模糊糊中?回忆起来小时?候的时?光也说不准。
那时?候,舒予白自己也没多大,却喜欢照顾人,最喜欢捏着帕子给她洗脸,帮她扎头发。
偶尔两人玩高兴了,也会在对方?家的浴缸里一起洗澡。
所?以,醉酒后,南雪让她帮忙洗脸。
还理所?应当地想?要一起洗澡。
可小时?候和现在能一样么?
舒予白说服自己稳住,不可以和醉鬼一般计较,一时?冲动了,第二天怎么收场?她说:“你自己来,我早就已?经洗完了。”
她发梢儿湿漉漉的,人穿着雪白的浴衣坐在床边儿,细白的脚踝上还有未干的水痕,有浅浅的香气,的的确确是已?经洗过了。
南雪看了她一会儿,说:“好吧。”
她合上门?,淋浴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有浅淡的沐浴乳的味儿,随着暖热的气流轻轻散开,浮动在空气里。
夜晚,窗棂倒映着一片浓浓夜色,透明的玻璃里,闪过自己撑头在床边的像,虚虚地浮在夜空里,半透明的。舒予白坐在那儿,听着耳边的水流声,朦朦胧胧的暗流恍若勾勒了一个美好的少女般的轮廓。
......
“啊!”
浴室里传来一声惊呼。
闷闷地撞到什?么地方?的声音,哗啦啦的东西往下掉、撞在地面的声音。
水声停下。
一个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姐姐,我摔了。”
浴室里,她撞翻了放在玻璃台上的小托盘,小瓶子装的沐浴乳洗发水散落一地,南雪坐在地面上,揉着膝盖。
地上一堆泡沫,很?滑,她努力攀着玻璃门?上的扶手站起身。
舒予白站在门?前,有些急,想?推门?,可脑补了一下浴室里的场景,有些脸热,只?好不进来,关切地问:“摔哪儿了?”
“腿。膝盖疼。”
里头的声音说,声音仍旧轻轻的。
“你等等。”
舒予白在外头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又提上包,南雪在里头,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接着是一片安静。
只?有风声,风从窗缝儿往里刮。
呜咽声。
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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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予白在电梯里等着,电梯下了一楼,她走出大堂,夜霭里,冷空气不断往里灌。
她裹紧了大衣,酒店对面的街角,有家药店,她微微踟蹰,走进去,在白炽灯下转悠了一圈儿,对着那些看不懂的语言发懵。
其中?一盒,看上面绘的图标有些像治跌打损伤的,玻璃小瓶子,是活络油么?
把药盒反过来一看,背面还有英文的翻译,舒予白捏着看了会儿,确认了,才拿过去买单。
买单时?,余光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也拿着一盒药在那儿排队,女人扎着一个马尾,戴了口罩,露出一双眼睛,时?不时?轻咳。
舒予白看了一会,心神一凛。
又碰见一个熟人。
说她是熟人,却不是关系好的熟;
从前,这人很?喜欢和她作对,似乎看她很?不顺眼,但舒予白性?格温和,不爱惹事儿,看出来她莫名其妙的敌意后,一直避着她。
现在来这儿,也是比赛的吧?
那人正低头看药盒上的图标,没注意她。
舒予白匆匆结账,想?早些走,可药店的柜台小姐姐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懂日语,只?好用英文问了句:“Excuseme?”
她开口的一刹那,柜台的女孩和后面排队的那位,同时?看着她。
先开口的是后面那人。
“舒予白?”
她问:“你不是手废了么,怎么还来比赛?”
这人叫贝珍,性?格是舒予白永远不能理解的那类,很?要强,喜欢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爱玩弄权势,拉帮结派的。
她一开口就蛮不客气,舒予白却不想?挑刺儿,解释:“手好些了,所?以又来了。”
“刚刚看见我,为什?么不打招呼?”
她问。
打招呼?舒予白只?想?赶紧走。
贝珍性?格就是这样,很?难接受别?人没把她放眼里,要强好胜,从前就盛气凌人的,仗着自己家底不错模样也不错,张扬的很?。
“嗯...”
舒予白想?说着什?么,柜台的小姐姐听她们对话?,看出来她不是本国人,这才对着她用英文又报了一遍儿账单。
舒予白听明白了,低头去包里找,身后的贝珍声音带着点儿轻蔑:“你连这点儿日语都不会,来之前没学一下的?”
舒予白:“......”
她把兑换的日元递过去,转身,冲她客客气气地道:“我还有事儿,空了再聊。”
说完就走了。
干净利落的,和以前一样,喜欢完完全全地忽视她的存在。
贝珍站在她身后,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