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陆吾惊呼:“我怎么给说漏嘴了,仙尊交代不许说这事的?。”
而后妙心追问,它连忙岔开话题,再不提八百年前的?事。她仅知?道的?是她重伤之后性?命堪忧,仙尊耗费不少仙力才将她救下。
既然他?如?此耗力将她救下,那时何必刺她一剑?若不是他?刺的?,难道真如?梦中所见,刺她的?人是师父?
妙心晃了晃脑袋,越琢磨越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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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许久不曾与人这般惬谈闲聊,嘴巴便似开闸,与妙心滔滔不绝近日发?生的?事——
仙尊前几日赶去冥府,见到妙心的?惨状,勃然大怒。离开前,当着一众冥官的?面,要北阴大帝给个交代。
大帝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匆匆去找天帝去化解仙尊的?怒气。
天帝不愿见仙尊及北阴大帝二人关系交恶,这势必会影响天庭及冥府的?关系,便亲自到方壶岛劝仙尊去天庭,三人当面好好商榷,当务之急是先抓捕鬼王。
护犊心切的?仙尊甚不客气:“于天帝而言,身为九尊的?妙心性?命危在?旦夕,却不是当务之急?天兵和冥府合力,必然能将鬼王抓捕,何须我再出手?”
说罢,折丹仙尊冷下脸,已是送客之态。
天帝欲再劝解,仙尊不为所动,只说要为妙心疗伤,便请天帝带话:“大帝与陆判官共事多年,竟未发?现丝毫端倪。妙心本该由冥官行刑,却中途换成了陆判官,大帝理当承担责任。既然冥府守不好阎罗十殿,不如?九尊接手。”
天帝听言愕然,方知?仙尊并非气头?找事发?难,而是当真动了怒。他?不便多言,便回天庭差仙侍将话带给大帝。正因鬼王之事焦头?烂额的?大帝听说仙尊那番话语,急忙就跑去天庭吵了起来。
坐在?台阶上的?妙心听完,两手托着腮帮子,道:“此事其实怪不得大帝,陆判官蛰伏冥府、伺机而动,心思非常人能及,谁都没发?现他?竟是鬼王手下。”
“话是这么说,但理可就不是这么个理了。”陆吾老?神在?在?地扬起九条尾巴,道:“纵然大帝未亲手伤你,却是他?的?手下闹出这等轰动两界的?大事。譬如?九尊之中倘或有人背叛天界,犯下大罪,折丹仙尊必然也?得负责。”
它眉头?一挑,反问道:“你该不会以为老?大的?称号就是拿来耍威风撑排面的?吧?”
妙心思索几许,赞同道:“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仙尊动怒,是因我乃九尊之一。于情?于理,仙尊都得袒护手下,绝不是因为受伤的?是我才如?此。”
陆吾傻眼地听她兀自下了一番结论?,实在?想抬起爪将她拍醒。
它忍不住呲牙道:“你究竟听没听懂我的?话!”
妙心被它突然凑近的?大猫脸吓得往后一退,讶然道:“我怎没懂?”
“你......”见她无辜的?眼神,陆吾一口老?血涌在?心口,险些喷出来。
“行行行!你?两一个比一个不开窍!”陆吾骂骂咧咧站起身,嘴里发?愠地嘟囔:“不管了,操多了心还折寿!不如?睡觉吃果子!”
说罢,它蹲下来就要趴地上,遥见前方空中一朵祥云正往这里极速靠近,有一人伫立在?云端。
陆吾促狭地瞥了妙心一眼,仰头?指了指,嘿嘿笑道:“仙尊回来咯!”
妙心闻言,心脏陡然重跳两下,也?不知?是慌是怕,站起身下意识就要跑。
陆吾一条长尾即出,迅速缠住她手臂:“往哪儿?去!”
她低着脑袋拼命扒开它的?尾巴:“我要回天庭!放开啊!”
陆吾更不放手:“仙尊为你费心费力,忙里忙外,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一句谢意不曾有,拍拍屁股就想跑。”
“你帮我同仙尊说,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日后报答!”妙心硬掰无用,只要软言软语求饶:“你行行好,今日确实有急事,实属无奈。”
陆吾才不上当,直接戳破她的?谎话:“你方才才醒,怎么突然来了急事?骗人也?不琢磨琢磨!”
见它不依不饶,那尾巴更是越缠越紧,妙心急得欲哭。
余光瞥见那越发?临近的?云团,她急中生智,十指并用地挠它尾巴。猫怕痒,陆吾长得似猫,或许也?怕痒。
果不其然,陆吾尾毛猛地炸立,痒得它哈哈地直抽气,另外八条尾巴也?跟着颤抖。
“别别别,你别挠,痒痒痒!”
察觉它松了力道,妙心急忙拽开它的?尾巴,施法起云,头?也?不回地直冲反方向飞去。
果真如?龙瑶所说,她听见仙尊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赤脚慌忙逃走?。
“唉?”陆吾还未提醒她回天庭的?方位错了,妙心眨眼就飞出甚远,成了空中的?一粒小虾米。
“她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传来的?声音清润如?涧。
陆吾收了视线,转身见仙尊正踏水走?来,笑道:“大概只要能避开仙尊,去哪儿?都成。”
“避开我?”折丹仙尊脚步错愕地顿了一下,抬头?眺望那消失在?尽头?的?云,复又接着走?向竹屋。
他?方才乱了节奏的?脚步被陆吾一眼就瞧见。它故意反问:“仙尊到底做了什么将她吓成这样?难不成在?凡间历劫时,对她做了不该做的??”
做了不该做的?……
回想阿泽身中鬼蛊后,曾对妙心的?几番粗鲁之举,仙尊眉心拢出淡淡的?褶,沉着脸一语未发?。
一旁的?陆吾窃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
天庭,妙乐斋。
铜炉上的?茶壶正噗噗地冒着烟,热气弥漫在?一丈方圆的?空间。
妙心坐在?案几旁,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握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斜歪着流在?案几上,将她的?衣袖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