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撑了,单季秋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道小门,拐进了一条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灯笼巷。
再拐出去,别有洞天。
入目是一个带大院子和凉亭的老宅院。
古香古色,吴侬软语从宅院门内传了出来,悠悠扬扬,咿咿呀呀。
单季秋运气还不错,刚点了杯碧螺春付了款,还没去院子里等座,就有一对情侣从里面出来了。
“你可以进去了,等会儿我把茶给你端进来。”老板说。
“谢谢。”单季秋说完,就进去了。
单季秋进去一看,位置还挺好,是第一排正中的位置。
台上的弹唱着三弦琵琶的两位老师正在演绎着《钗头凤》。
坐在下面的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台上,听的很认真。
单季秋埋着头,快速入座,还是惊动了右边的姑娘看向?了她一眼。
似乎反应了过来,又?看了她一眼,眸色里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之色。
许是看的直白,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单季秋笑了笑,赶紧凑到旁边那位姑娘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单季秋早已经习惯了自己被人这么瞧,也就见怪不怪,越发坦然地去面对。
不过须臾,茶也给?她端了上来。
送茶小妹还递给?她了一本点唱本。
单季秋将其搁在桌子上,便心无旁骛地认真地听了起来。
评弹这个东西,越听越上瘾,越听越能让心更加沉静,是解压的好方式。
不多时,身边突然有了走动的动静,有人顺着单季秋的旁边空位坐下。
而她身后也出现了些许不合时宜的细密的交头接耳声。
单季秋不甚在意地微微俯身,伸手端起茶杯往嘴里倾斜。
就这么顺势地转过头,极不经意地瞅了一眼在身边落座的人。
就这么一眼,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一眼。
在这室内轻柔铺洒的光晕下,在耳边娓娓弹唱的软语中,一切都温和的恰如其分。
偏偏单季秋整个人都像是被突然暂停了的画面,杯子还搁在嘴边。
整个人直接被点了穴道似的,定住了。
唯一能动的是她那一双澄澈干净的双眸,和眸子里那让她来不及掩饰的,始料未及的惊讶。
眼前这个穿着休闲黑外套黑裤的一身黑男人。
五官轮廓淡漠又?深刻,深邃的桃花眼眸里也淬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意外之色。
明明穿着打扮跟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如出一辙,却又好像哪里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毕竟他们也有六年没见了。
当年那个恣意懒散的少年,已经被岁月沉淀成了,如?今这个成熟硬朗的铮铮男人。
四目相接,单季秋瞪大的双眼叙说着无以复加的不可思议,是她从未想过的这般重逢。
在他乡。
在这个弯弯拐拐,犄角旮旯的评弹馆中。
在一首娓娓道来的《钗头凤》里。
在她的……身边。
单季秋回过神来的瞬间,很没出息地被茶水给?呛到了。
她不受控制地咳了两声,才感?到实实在在的真实。
不是黄粱一梦,更不是海市蜃楼。
还真是人生四大喜之一的——他乡遇故知。
可是,她现在喜不出来。
她只有惊,OK?
单季秋收回目光,搁下茶杯。
她正准备伸手去拿桌上不远处的纸巾,却被一只指骨似画作,手控党尖叫的手给?抢了先。
陆允将纸巾递给?单季秋,一如?年少时每一次的自然而然为之。
“谢谢。”
单季秋接了过来,一边尽量不影响其他人的抿唇轻缓着喉咙带来的不适,一边低头拿纸巾擦拭下巴和滴在领口上的茶水。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
耳边是男人比少年时期更显低沉,却也更能凸显成年男人颗粒感?的磁性嗓音。
还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音。
在丝弦和眷恋相思的评弹声中,用只叫她听得见的低懒音量,说完整句话。
“一点儿都没变。”
单季秋手上的动作一顿。
好的,看来她要收回她刚才那一瞬间觉得?他变了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允哥:媳妇儿呛着了,需要人工呼吸么?
秋崽崽:滚~
允哥:媳妇儿好凶,就不滚~
允哥开大G,创业不容易!
那么,鹅子女鹅的重逢能不能获得多多的留言呢(能
二更晚八点,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