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佼佼万分惊诧锦绣激烈的反应,拉过锦绣她在她耳边低声道:“空口无凭的,你确信他是永福寺的僧人?”
锦绣颔首道:“就是他!太子妃许是忘了,但奴婢绝对不会认错的。”
哪怕眼前的人化成灰她都认得?清,当日永福寺遇到的僧人就是眼前的空无。
孟佼佼昏睡这几日空无?来为她诊脉都是隔着纱帐的,锦绣身为侍婢伴在她左右倒没有正眼瞧见他的脸。
如今见他原是永福寺的妖僧曾经的怨气凝结到一块,哪能不叫她气恼。
空无法?师安然自若的阖掌:“贫僧进宫来是为太子妃诊治的旁的姑且不?论,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太子妃身上的伤势。”
他的一席话精妙的把话锋转了弯。
孟佼佼嫣然道:“那咱们还是办正事吧。”
她坐到软榻上,纤细的皓腕搭在案几边露出小小一块。
空无身为僧人紧守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他交托随侍的宫女在孟佼佼的腕上系好银丝。
他捏着线的另一端,凡尔赛式的展露了一招失传已久的悬丝诊脉。
且等了片刻,空无收回银线坦然道:“太子妃的脉象平和,看来毒已完全清了,接下来好生休养每日喝两回补药,身子可保无?虞。”
孟佼佼解开系在腕上的银丝,微微福身:“辛苦大师走一趟。”
空无法?师回道:“太子妃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乃佛家人讲究慈悲为怀,贫僧做的不?过是普渡众生的分内之事罢了”
孟佼佼垂眸低声问道:“大师这话说的甚妙,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讨教大师。”
“是非多错已如浮萍飘散,太子妃固执的深究其中怕是会陷进去,您若真的有惑需解,不?如来永福寺一探究竟,便能拨开迷雾看清所有的真相。”空无法?师闭上双眸,预感她想说的话快她一步说出了口。
孟佼佼怔愣了下,又淡笑道:“得?空我会去的。”
她只想苟命来着,没想到还要参加悬疑破案环节。
空无法?师叮咛了孟佼佼几句,随后收拾起他所带的物什,在宫女的指引下步履轻健的走出了偏殿。
锦绣待人走后忙道:“太子妃,您千万别去永福寺呀……”
老夫人再三叮嘱过绝对不许孟佼佼再踏足永福寺那个鬼地方,她要是去了,她纵使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孟佼佼问道:“为何不?让我去?”
锦绣支吾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奴婢害怕,太子妃您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若再去永福寺,那你岂不?是……”
孟佼佼浅浅一笑,揉着锦绣看似要炸毛的脑袋,“你放一百个心吧,这回去永福寺呀不?会有大事的。”
锦绣小手无?措的搅着裙襦:“那太子妃要答应奴婢,这些时日要好好养伤。”
孟佼佼笑得?眉眼弯弯,“依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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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法?师一出东宫大殿正门,就被迎面走来的小太监拦住去路。
小太监躬身道:“空无师父,二皇子殿下请您去千鲤池一道品茶。”
空无法?师抿唇双掌合十?:“施主请带路。”
小太监带着他带到千鲤池畔,清寂的凉亭中独坐一抹孤影。
空无法?师踏上凉亭,欠身行礼:“贫僧给二皇子请安。”
赵衡侧过脸,看向他:“大师请坐吧。”
空无法?师轻撩开袈裟方才坐到石凳,立在两旁伺候的小太监为他端上一碗新茶。
“大师刚去为太子妃诊脉了?”赵衡直截了当的说道。
空无法?师点头谢过递他茶盏的小太监,听得赵衡所言便道:“贫僧是去了揽月殿为太子妃诊脉,不?知二皇子问贫僧这话是谓何事?”
赵衡指尖敲打着石桌,沉声道:“其实我想问大师,大师为何要进宫来救太子妃?”
据他所知这空无法?师只是永福寺住持捡来的婴孩身世成迷,而且出家之人甚少会跟皇室有牵扯,空无法?师入宫行医虽是善事,却不得?不?叫人深思。
空无法?师愣了一瞬,“贫僧以为救人一命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赵衡嗤笑道:“那大师又可知,救醒了阎王本该收的人,会遭到佛祖的惩戒?”
空无法?师眉头皱起,倏然起身:“二皇子殿下应该不是诚心邀贫僧品茶的,贫僧告辞。”
赵衡冷冷的道:“我邀大师来的确不是为了品茶,大师常伴青灯古佛应该猜得?到我心里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