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雪抿了抿嘴,委婉拒绝:“我没打算那么多。”
真没想过读书吗?倒也没有,但肯定不是以欠陆成川人情的方式。
虽然之前的注视和搭讪是场乌龙闹剧,但江行雪不想无故收下别人这样的好意,就算想要寻求帮助,自己该找的人也是杜羡。
陆成川失笑:“尊重你的想法。话说回来,你和杜羡认识多久了?你们看上去很亲密。”
江行雪回答得模糊:“有段日子了。”
“喜欢他的人一直很多,主动的或委婉的都有,但他对此态度全部非常冷淡,甚至把相亲对象气哭过,好多人以为他对此无感,没想到他一声不吭谈了恋爱。”
“啊,是吗?我不清楚,不过他说话偶尔会比较气人。”
“刚才说的气人吗?”
“也有点吧。”江行雪犹豫道。
陆成川把眼镜摘了,扯了张纸巾低下头擦拭着镜片。这个角度下,他的鼻梁更加高挺,整个人有种成熟稳重的英气。
他仿佛在拆穿江行雪的小秘密:“但我看你挺开心的。”
·
“爸,怎么了?”杜羡开门进去。
杜母杜父都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窗外映着刚封顶的超七星级酒店的轮廓,拔地而起的庞然大物在不久以后,将成为这座旅游城市的新坐标。
杜母打听着:“你和小江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还可以。”杜羡坐到她边上去。
“前几天他的妈妈联系了你爸的秘书,问他要小江的电话,他没给,再来告诉我了,连着一星期这样子打过来。”杜母道。
“然后呢?”
“我今天得空和她讲了几句话,她说想小江了,那我觉得这是情理之中,不过我是给她了你的电话号码。”
杜羡记起江行雪身上的淤青,心里微妙,认为江母的表现并没她说的那么简单,可他没和家人讲。
他说:“这样比较好。”
“嗯,主要人心难测,怕她们有些别的打算,你要多帮帮小江。”杜母慢条斯理地喝着清茶。
杜父叹了一口气,被杜母瞥了一眼。
他再咳嗽了声,道:“你们母子俩之间的事情,赌气也好正经也罢,随着你们,我尽量不参与。”
现在说是这么说,杜羡心里明白,万一他哪天因为江行雪,而被缠上甩也甩不掉的大麻烦,父母肯定会非常偏心于自己。
或许可以趁此,干脆把江行雪哪来的送到哪里去。
这种情况杜羡不是没有设想过,甚至一度祈祷着希望它可以发生,但当这真显露出了一些端倪的时候,他并没自己意料之中的松掉一口气。
反而更加紧张了,这是怎么回事。杜羡疑惑。
看了眼时间,该切生日蛋糕了,他下楼去叫江行雪,却发现江行雪和陆成川有说有笑的,在吃同一包薯片。
不知道陆成川说了句什么,看嘴型可能在说江行雪挺开心,江行雪听完以后,难为情地撇开头。
杜羡在门口沉默了会,转身离开。
生日宴办得热闹,游轮上所有人聚在一起,给他送来祝福。他吹完生日蜡烛切了蛋糕,扫了眼四周,不见江行雪的踪影。
也没见陆成川的。
他实际内心掀着惊天骇浪,表面维持着风度,笑着接受别人的寒暄,这期间抬腕看了好几眼手表,实在忍不住了。
他道:“抱歉,我有些事,先离开片刻。”
伴着音乐声,他去了房间没找到人,再走到船头,江行雪待在那里,被海风吹起了白色的衣摆。
看到他,江行雪惊讶地说:“你不在生日派对吗?”
杜羡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陆成川走了?”
“我哪知道他在哪里。”江行雪挠挠头,感觉杜羡莫名其妙的。
灯光下,杜羡上前几步,随意地背靠在栏杆上,江行雪的手指搭在附近,微微前倾着身子,好奇:“刚才吹蜡烛许愿了吗?”
“许了。”杜羡撒谎。
江行雪没话找话:“许了什么?”
杜羡顿了顿,和他说:“你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对不起。”江行雪往边上缩了缩。
杜羡朝他那里靠近了点,道:“说出来你帮我实现?”
“我又实现不了你的愿望。”
江行雪笑着,在杜羡的角度看过去,他神色腼腆,转而试探着讲:“你说来听听,我尝试一下。”
静了几秒钟,迟迟没有回应。江行雪刚想问杜羡怎么了,只听得杜羡吐字清晰,认真地说着自己的生日愿望。
他道:“我许愿,你能不能别理陆成川?”
江行雪登时愣在那里不动,杜羡也僵着身子,不止是身子,连心也悬在半空,唯有江行雪的回应,才可以让它重新跳动起来。
过了半晌,江行雪嘟囔:“杜羡,你怎么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