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离拒绝了医生想要为其上固定避免后续损伤的建议。
开玩笑,他要是脖子上套个固定架子走出去,第二天一定能成为各种乱七八糟媒体的头条。
陈墨担心地看了眼他脖子上贴的膏药,还想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某boss不耐烦道:“走了,多问几句我脖子就能好了?”
陈墨:“……”
行吧,反正脖子在你身上,疼也是你自己疼。
一走出医生办公室,仇离就撑不下去了,软著身体,整个人几乎都挂到了陈墨身上。要不是医生一再警告,最好保持脖子直立的状态,他这会儿能把脑袋也架到陈墨肩上。
好在陈墨虽瘦,到底也是个大男人,支撑着同样是男人的仇离问题不大。
两人进了ICU隔壁的休息室,陈墨扶着仇离坐了下来。
仇离屁股一碰到沙发垫子,整个人斜躺着摊靠在椅子上。陈墨眼疾手快,立刻给他脖子后面又放了一个支撑的垫子,让他过度受伤害的脖子能舒适一些。
陈墨看着仇离略显苍白的脸,语气里不知不觉地带了心疼:“仇总,您这样真的没事吗?”
仇离缓缓睁开眼,懒懒道:“那你帮我捏一捏。”
陈墨眨眨眼睛,捏,怎么捏,捏哪里?
仇离手象征性的挥了一下手:“捏肩膀啊,再不济捏个太阳穴也成。痛的头都晕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陈墨在肚子里腹诽了几句,还是转身洗了下手,擦干后搭上仇离的太阳穴,轻轻地按捏起来。
他捏的过于专注,完全没发现,仇离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里头两个人一个捏的专注,一个看的专注,完全没意识到侧面的窗户边,多了一个人。
许一诺自打上大学后,一直在这家私立医院里做临时实习工。这是他与自己母亲的约定,除去学费外,其余生活费由自己打工赚取。
今日刚好是他在ICU室旁边的一间器材室里做整理工作。他收拾完,路过ICU时,发现一旁休息室内的灯还亮着。
许一诺以为是护士忘了关,准备进门前又习惯性的透过小玻璃窗往里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那身影不是陈墨么?
许一诺对陈墨印象之深刻不亚于仇离。
并不是他见过陈墨的次数多,而是陈墨这个人,太容易让人有记忆点了。白皙的皮肤,俊秀的五官,虽不是气场很强大的男人,但认真说工作的时候特别能吸引旁人的目光。
甚至于那双握着笔或者别的东西的手,都能让人盯着看很久。
都这个点了,陈墨一个人在这边的休息室里做什么?许一诺好奇地又往里仔细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很快发现了另外的端倪。
陈墨并非一个人,那半藏在阴影中的沙发上,还有一个人。
休息室里只开了两盏壁灯,光线不算特别好。从许一诺的角度,可以看到陈墨弯着腰,略长的刘海垂落着,一双手正捧着沙发上的人的脸颊。
而那人则昂起脖子,只展露出线条清晰深刻的侧脸线条。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乎咫尺。
那样子……是在做什么,毋庸置疑。
许一诺第一时间移开了视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只那一会的时间,也够许一诺看清楚,那个靠坐在沙发上的,也是个男人。
难不成这个陈墨总监,其实也是喜欢男人的?
这个突然的信息让他心头砰砰直跳起来。
之前他见过陈墨与仇离的互动,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奇怪而说不明的关系。现在看来,陈墨总监是有对象的,那么是不是代表着——
许一诺的唇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
……是医院里的人吗?
他边往前走着,边还是不住回头。
“一诺,你来了医院怎么也不来找我?”一道严厉的声音传过来。
许一诺回头,笑容还僵滞在嘴角:“妈。”
一个中年美妇从许一诺的正前方走过来,她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皮肤极白,面容凌厉。
尤其是眉间两道深深地折痕,告示着生活的艰辛与不顺。
但她还是非常漂亮的,从外表可以看出,许一诺极大一部分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但比之母亲,他气质更柔和亲切,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