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原白仰着脸看他,从这个角度看,脸上属于成年男子的棱角都没有了,神情天真仿佛稚子,王九不防的心软了一下。
又想到刚才乔原白那般呵斥自己,心中还是有些难过,将手指挣出来,转身要走。
乔原白早就过了气性最盛的时候,又与王九自小一块长大,情谊非比寻常,这会儿怎么舍得一直叫王九负气站在外边,堂堂王家家主,岂不是跟那些最低等的跟随弟子一样了。他伸手捉住王九的衣摆,王九走也不动,回身而望。
乔原白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冲他笑,笑的眼睛弯弯的十分好看。
王九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把手指塞进去,弯下腰低声道:“我就站在你身后,哪儿都不去。”
乔原白轻轻“嗯”了一声,转向桌子坐正身体,攥着两根手指把玩不放,过了一会儿,将手指含在嘴里,舌尖细细舔/舐,脸上红晕浮现,眼中春水荡漾。
王九心中一紧,乔原白的“淫病”又犯了。
乔原白少年时第一次下山历练,得罪过一个千户苗寨来的散修,那散修修为不高,却养了一手好蛊虫。趁乔原白大意不防,将人掳到苗寨中,与最毒最淫的蛊虫一起置于木桶中,桶中放水,木桶下加柴烧热,蛊虫受不了热水滚烫便往乔原白身体里钻,待水凉下来,又从身体里钻出来,在凉浸浸的身体上游走滚动,细小的口器时不时扎入皮肤里,吐纳一种含有独特物质的粘液。
那散修一日烧水十五次,蛊虫水热了便钻,水凉了便吐纳口器,乔原白昏昏沉沉,身上一时奇痛无比,一时麻痒难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七七四十九日后,竟将一具躯体炼制成为天底下最淫/邪之物,恐怕专研此中之道的骊山明家,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三个月后,扶风派弟子在一个乡野暗娼聚集的窑子里将乔原白寻回。
乔家少主身上竟发生这般丑事,传出去扶风派简直羞于再在这修真界立足。乔家家主乔城益雷霆震怒,当即下令血洗苗寨,又将所有知情人包括当日寻回乔原白的那一队弟子悉数灭口,唯独留下一个王九,是乔原白求了又求才保住一条性命。
当日王九本来要陪乔原白一起出门历练,不想临行前,家中一个威望颇高的叔父忽染疾病去世,王九身为王家家主,自然要留在家中料理一切。王九本和乔原白商量推迟几日再走,可乔原白当时少年心性,嘴上答应的好好,夜里终究耐不住性子偷溜了,然后便出了事。
王九一直将此事怪在自己身上,他和乔原白打小形影不离,可偏偏这回分开了,就分开这一回……如果当日他和乔原白一起出门,有他在旁边照料着,乔原白定不会被奸人所害,中了蛊虫之毒,到如今都未得解开。
王九担忧乔原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指尖压着柔软的舌尖狠狠掐了一下。
乔原白痛的身体一抖,神志清醒七分,视线与桌对面一脸探究的楚二顺对视上,狠狠一瞪眼,楚二顺打了个激灵,慌忙把目光投向别处。
王九重重擒住乔原白的肩膀,防止他突然有什么举动,却捏的乔原白心驰摇曳,耳边的声音道:“阿原忍着些,等这边结束了,我们回房间……”
余光里是明凰意味深长的注视,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明凰忽然咧嘴露出一个颇具侵略性的笑容,乔原白慌忙把眼睛移开,心脏却开始急跳个不停。
大约一炷香时间,鹿鸣山从外面回来,和他一起的是一个穿江家白色家服的年轻人。
年轻人背负苍黎剑,手攥行囊,一副风尘仆仆的打扮。定睛细看,只见他身量修长,容貌俊美,单论外表,比修真界出了名的美男子江家家主江浸月,还要出色几分。
江家何时藏了这等品格的青年才俊?又为何看起来和青城派的掌门十分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