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被挥起,然后“啪”地一声,响亮地,狠狠地落下去。
我坐在马车前,无奈地看着身边的车夫很兴奋地抽打那匹可怜的,拉车的老马。
她兴奋也就兴奋罢,做什么要折磨我的马!
哪怕那是一匹老马,其实根本不值什么钱,还是有一日替我管账的管家瞅见市上有人要把它拉去杀了吃肉,于是贪图这匹马的便宜价替我买来放马圈里凑数的。
平日很少用这马来拉车,不过今天……我之前说过了,是出来收账的。管家为了表示一下那几百几十两的利钱我是很有资格计较的,所以特别装穷,套了这匹老家伙出来凑数。
这样,一有人和我说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类不伦不类的话,我就可以指着这可怜的老马告知:“如今都不容易啊……看,你再不还账,我可就连着要瘦死的马都养不起了。”
效果确实不错,对此,我自我感觉良好。
唔……话说回来,这车夫又没陪着一起四处收账,她是为什么这么兴奋的?
“我说,你在高兴什么?”我问。
车夫向身后车内努嘴,脸色带着暧昧的笑意,道:“东家您不晓得,管家说了,您这边这么多年一个男人都没有,不成。如果谁跟着您出去,回来时能让您身边多个男人,那有赏,重赏……诶诶,东家您别和我瞪眼呀,这不是您让我说嘛!”
“……”
车里那一个,安静地像是不存在。
我悄悄撩开车帘往里面望。
他跪在角落,一个远离车窗和从窗照入的温暖阳光的角落里。衣服和头发似乎已经被整理好了,虽然有些脏,但还算服帖整齐。
我没说什么,只让他上车自己休息调整,可他就这么整理了衣服然后老实地跪着啊……
说真的,我心里感觉跟做梦似的,一点儿也不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