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鸟叫声,睁眼,发现身子麻了大半。
趴在桌子上睡觉,确实不是什么健康的好习惯。可昨夜看账本看得实在支撑不住,也只能这般休息。可惜几日后我就准备离开,否则倒真应该在书房添张软榻的。
琢磨一阵,摸摸账册,我把它?拿起塞进怀里?。
而后我慢慢起身,一瘸一拐地活动了一阵,酸麻的地方都觉得稍微灵活了点儿,才又?从门口的水盆里?撩了些?凉水扑在脸上,终于觉得好过了一些?,便推门走出书房。
管家正在书房外原地打转,不时四处张望,此时看见我,面上居然有些?罕见的慌张焦急,开口说的却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要说的依旧是那个男人。
此时听见她说,我才想起那男人的名字叫做井越。
管家说,我连着两日晚上不回房,井越觉得是对他不满才这?样,于是昨晚在我卧室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我:“……”
我确实是对他不满。准确说我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不大满意。程悦勉强,南宁将就……那个一脸苍白清秀柔软目中泪光盈盈的井越?!还是饶了我吧。
可是我不能这么说。
万一真跪死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程悦还不定是个什么反应。
昨晚我的反应,说不准已经把程悦唬到了。
他那句话出口的一瞬,我脑补了一下如?果把他按倒揍他屁屁的可行性,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只好挥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夜宵既然送到了,我也吃了,那么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在我眼前晃悠添乱。他真心的也好,假意的也罢,我当?时只觉得完全没有精神应对。
可今早再想想,却又后悔当?时没有把话和他说明白。
要真是打了骂了……哪怕哭一场疼一阵,我觉得说不准他和我之间的关系也就能明朗起来。可现在这样……若在我以前的世界,哪个女人若把身子都给了男人,是个人都能明白那女人多半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某些?特殊工作者除外。然而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关系大多混乱。男人是爬了墙有了不轨,只要没抓到现行就没人有证据,只看他的胆子是大是小怎么想……而女人……女人更加不怕,搞出来孩子才更要高兴呢。
我是下了决心,想要和程悦在一起的。我之前也觉得程悦应该明白,可事实上,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明白。
抿唇,沉思了片刻,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要出去一趟,没有时间。管家,你去让井越起来,送到程悦那里去托他先照顾着……另外程连最近学字,上次程悦说起少了字帖,你也找人买好了送去。好好安置,中午你们自便,南宁若来问,你就答我晚上才回来。”
“得嘞!”管家又?开始笑得像一颗包子了,她说:“您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