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一入口的瞬间,我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放下碗,努力了很久才平复下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见一见熬汤的厨子。”
厨子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姓杨,笑得?一脸憨厚局促。跟在我身?边的车夫代我赏了他些银子,他涨红了脸推脱了很久才收下。
看到他,我心底空落落的。
果真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么?
那熟悉的味道,原本还以为会是自家厨子被安排着也跟了来?呢。她们都不大放得?下心,说是顺我的心让我诈死?,可这一路上时常能见了熟人——比如?这跟着我的车夫,也是当初家里用?的那一位,拉着那匹掉毛的老马,抹着眼睛说感念东家我对她的一直照顾,是要跟定了我的。
不过也有离开我的,比如?管家。
其实我很舍不得?我的管家,虽然她有种种不好,可是究竟还是让我觉得?依赖许多。但管家自己却是愿意?走的,吞吞吐吐很久只提出了一条请求,说想带着井越一起?离开,也不知这二?人什么时候就有了私情?,伯玉直念着说怪道管家忽然就不继续努力把井越往我的床上塞,而是每日带在身?边指他做事。这倒也好,我便给了她留了千两白银的票子,也不知如?今她带着那男人在哪里安身?。
不过虽打听不到管家的下落,我也依旧是安心的。以她那圆滑的性子,在哪里都应当能过得?好。
……
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
正琢磨,忽然听见车夫在我耳边问:“东家,咱们可还是明日一早启程?”
我皱皱眉,犹豫着回答:“在这边歇两日吧,一来?银子也够,二?来?连日赶路我身?上有些不舒服……”
车夫立时惊呼起?来?:“什么?!东家身?上不舒服?我去寻个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