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槡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顿,皱起眉头望着她:“谁跟你说我对春桃有意思?”
青安抬起下巴,傲然的望着她:“难道不是?”
纸槡爬进被子,这才开始解外套,道:“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青安追问:“那她喜欢你,你就这么享受着?”
“我自问不是一个毁别人情感的人,你若是对她也有意思,只要你说,我之后便会注意跟你的接触,反正我们的合约到了你也会送我离开。”
纸槡揉了揉头发:“我对她没有那种心思,对你也是,至于她的心思,她对我只是主仆的感情,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龌龊感情。”
“人前不要胡说八道,影响以后春桃嫁人。”
青安:“……”
她高看这人了,这人是真的在感情上是个愣子,她这一刻莫名的心疼那个婢女,竟然喜欢上这种愣子。
即使自己挑明了,她还是当作没有看到。
青安拖鞋背对着纸槡躺上床,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有些庆幸,庆幸纸槡的无情和愣,不然,她若是真对那个婢女有感情,自己恐怕会被在约定到来前被抛弃。
纸槡望着青安的后脑勺,缓缓翻了个身,她们之间隔开了小半个手臂的距离,风直接往里面透,弄得里面没有一点温度,但两个人都默契的忍着,没有先动作。
垂着眼帘,纸槡盯着窗帘,抿着嘴,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青安所说的她未必是没有察觉,但一直都未曾往那种感情上面去想,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对于春桃实在是太过分。
不止不开心拿鞭子抽,有时候开心了还会让她跟着马跑,跑不过就拿鞭子抽,导致春桃经常浑身是伤。
就连功夫,都是因为春桃经常因为伤势问题不能跟着她‘玩耍’,才让她学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强身健体,能够让原主更开心的‘玩耍’。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春桃心理变态,不然觉得不可能喜欢上原主,而进入了原主体内的自己,按道理来说,她也不可能喜欢才对。
所以,她对春桃好,更多的是想把过去原主留在她印象里的形象模糊过去,让她不要因此而对自己产生怨恨,从而对自己暗下毒手,毕竟她不是原主,她不会武功。
但……
莫非是自己做的过头了?
啧,为了活下来,是真的困难。
不止要隐藏原本的自己,还要辗转在其他人中间,尽量证明自己有用,甚至还要模仿一下原主,再逐渐的改变自己的形象。
所幸原主对于春桃的小动作都是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来到青龙寨后因为身体原因,再也没有对春桃动过手。
甚至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除了自然流露出来的蔑视和鄙夷,其他的恶劣因子就没有冒出来,这才是能够骗过众人的原因。
若是他们知道原主的原本性格,怕就不会对原主那么客气了。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纸槡躺平,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把两人中间的空隙填满,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或许,她可以先从疏远春桃开始……
第二天一早,青安睁开眼睛,感受到身边温热的躯体,还有那清浅到几不可闻的呼吸,身体一僵。
昨天她醒过来的时候,纸槡已经出门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躺着,她实在有些不习惯身边有人,而且……
默默把自己的腿从纸槡的身上挪下来,随后悄然起床,穿上衣服去洗漱。
青安醒的早,昨夜下过雨,屋里也漏了不少进来,地面湿漉漉的,外面的地面更是滑不溜秋,稍微不注意就要摔跤。
青安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一脚踩到了些泥坑,脚下一滑,连人带盆就要摔倒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她,青安手端着装着大半盆水的盆子闷哼一声。
“唔……”
盆子撞到了肚子,水撒了她一身和一脸,就连她身后之人都没有幸免。
待青安站稳,她身后之人松开了手。
青安心有余悸的站在原地,转过身想感谢人,却在看到春桃面无表情的脸时,嘴里的那句感谢不知咋的,就突然有些说不出来了。
春桃也不指望这人说出什么话,略过她直接往前走。
见人走,青安回过神,端着还剩下一些的水盆道:“哎!那个……”
春桃停下,回头平静的望着她。
青安话语在舌头处翻滚了几遍,支吾道:“那个……刚才……多谢……”
“嗯。”
春桃冷冷的应了声继续往前走。
青安:“……”
她原本还想说一下纸槡昨晚说的话的,但幸好没说,不然这人说不准会直接把自己拖去角落里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