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在书房,这大半年里,他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书房。
成欢不再像从前那样拘束,书房里亮着灯,成欢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
进来时稀碎的雪儿也跟着裙摆卷进来。
成欢将暖炉搁置在桌上,脱下红梅披风,撩起隔风的长帘,往里瞧。
男人穿着一身常服,依旧还是白色素服,站在桌前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她已经进来了,他还没发觉,这倒是有些稀奇。
以往只要她一踏进来,他就将手朝她伸了过来。
成欢也没出声,走到一边沏好一杯闻林茶,动作轻缓。
这大半年,她已经摸透了他的喜好,知道他欢喜什么,又不喜什么。
沈誉的思绪集中在手上的折子上,他听到身旁的声响,以为是下人,习惯性问道,“她今日都做了何事?”
闻言,成欢沏茶的手楞住,她转头看一旁的男人,发现他并未看她,怕是把她当作了下属,于是她轻声问道,“王爷可是在问成欢?”
语气带着调笑,又带着丝假意委屈。
耳熟的声音突然就在身边响起,沈誉思绪停住,他抬眼一看,就见穿着一身绯色锦花长裙的姑娘,轻蹙着眉头,眼里流露着笑意看着他。
沈誉朝她伸出手,玉手搭上掌心,温热的触感与他掌心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反差。
成欢看了眼屋里火炉,才发现他没有点着。
“怎么不点火炉暖暖?”成欢走到他身边,手指捏了捏他的掌心,“王爷,手好凉。”
沈誉握着手上的暖意,人笑了笑,“忙忘了,你不来,我都没发觉。”
他怕不只是忘了点火炉,成欢嗔他一眼,松开手,走到书桌旁的暖炉边,弯腰点上。“王爷可还记得今日还忘了什么?”
还忘了什么……
沈誉眼神落在刚刚一直翻阅的折子上,沥青的折子已被关上,沈誉又抬头看向在旁点着暖炉的姑娘。
长裙逶迤,姿态曼妙,几分似那人,又几分不似。
暖炉燃起,看着暖意渐升的炉子,成欢满意地笑笑,随着起身回转,就看见某人正看着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