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模拟实训从来没有过这么激烈的对决。
幸亏佩戴了护具，林在水才没有在和邵择的那场战斗中受重伤。
饶是如此，医务室的戚恩博士依然坚持给林在水进行了全身检查。
“那学生下手挺重，万幸的是你防护措施做到位了，伤得不重。”
林在水安静地坐在医务室的床上，眼看戚恩拿起治疗仪想按在他带有淤青的小腿上，伸手拦住：“我自己来。”
戚恩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
戚恩是帝国军校的优等生，当年精神控制和医疗学兼修，毕业后选择了留校任职。
林在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跟他有过不少接触，关系算得上亲近。
当初作战系入学考试，林在水对邵择使用精神控制，被掀下台，就是戚恩接手了对他的治疗。
医务室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林在水低下头，接过治疗仪，卷起裤腿，对准腿部。
他的小腿肌肉线条很漂亮，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只不过现在那里多处擦破了皮。
戚恩将手重新插回白大褂里，笑问：“会不会后悔转到了作战系？”
林在水说：“不会。”
戚恩等了会儿，又道：“精神控制系的老师们都很想你，让我抽空劝你回去。我说你情况特殊，不适合学精神控制。”
“然后他们又想让我劝你签那份心理疏导协议，我就说你要是愿意签，早就签了，不会等到转专业。”
林在水不置可否。
医务室里很安静，戚恩见他把治疗仪放在一旁，忽然问：“跟你对上的人是邵择吧？”
林在水“嗯”了一声：“是他。”
“我就知道会是他，”戚恩半点都不意外，“你的精神力是整个军校里面最高的，作战系里除了邵择，没人躲得掉。”
林在水抬起眼，不由得问：“为什么邵择可以。”
这个问题，他在入学考试输给邵择的时候就想过。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水平不够，但现在看来，仿佛是邵择这个人对精神控制有天然的抗体。
戚恩说：“因为他有精神控制应激症。”
“这么说吧，一般人受到精神控制，会被干扰思想意志，进而阻碍行动。但你看到的邵择不同，他不会受到思想干扰、控制，只会瞬间陷入失控的状态。”
戚恩用个人通讯器调出了一组测试数据。
排在最前面的名字赫然就是邵择。
“半年前我们对作战系的学生统一进行过一次精神控制测试，事先并没有通知他们，毕竟这种事一旦让他们提前有了防备，效果会大打折扣嘛。”
林在水：“然后呢？”
戚恩耸了耸肩道：“在测试的时候，邵择的反应最为激烈，他挣脱了仪器，清醒前甚至砸毁了精神控制的诊断仪……啊，那一次我们真是亏了血本。”
林在水：“那他最终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戚恩重新看向他，字字清晰：“精神控制应激症严重，是个危险分子。”
数据显示，邵择的精神力数值达到了89，放在精神控制系，除了林在水以外都找不出第二个数值高到这种地步的。
但与此同时他的反精神控制能力是13，低到令人发指。
可以说，但凡是个好好上过反精神控制学的学生都不会拿出这么差的成绩。
“他对精神控制很抗拒，一旦有人想要入侵他的精神空间，他宁愿死也不会让对方得逞。他跟你一样，需要接受长期的心理疏导才有可能进入军队，但他拒绝了。”
林在水沉默下来。
他没想到学院里还有人跟他一个情况，要签心理疏导协议才能进入军队。
戚恩一哂：“不接受心理疏导也没什么，路是你自己选的，就算不去军队，以你的能力也还能有很多选择。”
“我现在就是担心你身上的伤，没个两三天，你这一身伤好不了，训练都成问题，建议你现在就在通讯器上申请医疗机器人的使用权，让自己尽快恢复。”
林在水说了声“好”。
戚恩告诫他：“别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再过两个星期就是你们战斗学院的联合赛，要是伤上加伤我可救不了你。”
为了让戚恩及时收住，林在水当着他的面升起通讯器的悬浮屏幕，申请使用医疗机器人，填好原因，设置成今天晚上九点来到寝室，等待屏幕浮现“申请通过”四个字：“这样可以了？”
戚恩一脸无奈笑了声，他怀疑所有人应该都会被林在水这种冷淡的外表欺骗，不知道这人其实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半大少年：“可以。”
见时间不早，林在水从医务室干净的白椅子上站了起来，临走前回头对戚恩问道：“对了戚恩，我的精神控制深度诊断结果出来了吗。”
戚恩说：“还没有，但我预估它和上次初步诊断的结果不会有太大偏差，等结果出来了我会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