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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1.9晋江(2 / 2)


郁容闻言,双目隐约发亮,嘴上一本正经:“臣侄不知。”

圣人忍俊不禁:“因?为啊,勺子他?小时候头上无发,也不对,是每每只有一根发丝……”

郁容“扑哧”一声,一时顾忌不了?眼前人九五之尊的身份,笑喷了。

圣人丝毫不介意他的失仪,甚至笑吟吟地火上浇油,继续说:“叫‘一毛’不好听,我便为他?取了?‘大毛’爱称。”

郁容不由自主地瞄向他?家兄长,想想其头上一根毛的样子,霎时间,耳畔仿佛响起了,一段轻快带着滑稽的曲乐——

“头上三根毛,谁见?谁都笑。”

自动将“三根毛”替换成“一根毛”。

简直……

用上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他?勉强在圣人面前维持了?些许仪态。

圣人说罢,语带可惜:“可惜勺子不喜这个爱称,我每唤他一回,他?就哭一回,”摇头摆脑,唏嘘慨叹,“阿兄见?了?心疼,将我训了一顿,”他?口中的“阿兄”明显是昭贤太子,“说小孩也知要面子,这才改了小名唤勺子。”

郁容憋着笑,只觉槽多无口。

他?不认为,勺子比大毛好听到哪里去。

不经意地,目光自聂昕之身上飘过。

好罢,他?收回前言。

眼前这一幕,如果是用漫画那种夸张的表现形式,他?家兄长的背景板必然是一片黑云压顶,额头上一排的“井”。

知子莫若父。

看来昭贤太子说得对,对勺子之称浑然不在意的聂昕之,非常、非常不喜欢“大毛”这一“爱称”。

显然,圣人对他家大侄子?也是了解至深,眼看情?况不对,敛起轻挑之色,咳了两声,煞有其事地表示,他?太忙啦,宫中尚有许多繁琐杂务待他?处置,没工夫在这瞎攀扯啦!

瞅也不瞅聂昕之难得的黑脸,一溜烟儿——咳,不对,是阔步如飞——地离开了?王府。

送走了官家,郁容转头看向他?家兄长。

嗯,情?绪控制得炉火纯青,一点儿看不出什么?不对……

气场强大的男人,面瘫着脸。

特特威严。

郁容无意识地勾起嘴角。

转身,朝府内走去,脚步轻快,嘴里小声地唱起了?小曲儿,是一口流利的老魔都语:

“头上一根毛,谁见?谁都笑~

“侬要问他叫啥名字大家都知道~

“大毛、大毛——”

陡是一阵风急。

伴随年轻大夫的一声轻呼,小曲儿骤然被打断。

嘴贱的某人被恼羞成怒的男人“劫持”,像麻袋一般被抗走了。

郁容长舒了?一口气,艰难地在玉簟上翻了个身。

嘴贱一时爽,精尽人亡差点进了?火葬场。

唉声叹气。

嘀咕着兄长太小心眼儿了……不敢太大声,怕又给耳尖的家伙听着了?。

虽然郁容心知,聂昕之去忙公务了——正是官家交待的与罂粟相关的事务——但对方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哪个时候,忽然就出现在叽里旮旯儿角落里。

届时再被“教训”一顿,他?这老腰真的要劳损过度了。

躺着难受,翻身趴也趴不住,坐着有些受不了?。

郁容干脆起身下了?床。

站着总行吧?

腰酸腿软的,慢慢活动开了?,身体总算轻快了?些。

以拇指费力地在自个儿腰眼和尾闾压按着,郁容忍不住腹诽:

兄长还担心老呢,不承想其精力比毛头小子?还旺盛……看来往常,他?真的挺节制了。

暗暗想着污污的事情?,等腰部感觉好过了?些,漫无边际走着神的年轻大夫,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心神放在了官家所言“神药”的一事上……

突地想起,他?跟官家说了?一通罂粟的种种,建立的前提是神药即罂粟所制。

终归是没见?到实物。

万一他?弄错了?,“神药”其是本位面独有的物种,这……

郁容不由得囧了,官家也真是的,既然真实用意在于问药,便将“神药”给带来看看啊。

灵光一闪。

郁容忽是想到了杜析送的逍遥神丹,不自觉地在额头上轻拍。

也是糊涂了?。让系统分析下逍遥神丹的成分不就可以了?嘛。

透过官家对“神药”的描述,基本确定逍遥神丹与神药,其用药是同一种由风波客带回的夷人之药。

想到便果断行动。

郁容翻找出被忘在角落的精致木盒,迫不及待打开查看。

盒内衬着玉质白瓷,白瓷间是二三十?粒梧桐子?大的药丸。

取一粒丹药,轻托在掌心,端详其形态与色泽。

丸药圆润光亮,暗褐透着绛红,迎着光竟有些许晶莹之感。

似若宝珠,颇是美丽。

凑近鼻前嗅其味,殊异而微有清香。

逍遥神丹的形、色、味,确实挺符合这个时代公子少年们的“审美”。

郁容观察了?一小会儿,到底没发扬牺牲自我以追求真理的美德,将药丸服食什么?的。

从外在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再耽搁,果断请出系统鉴定。

虚拟面板上,“少量吗.啡”、“可.待因?”、“罂粟.碱”等字眼,着实惹人注目。

分析逍遥神丹的配方,以罂粟壳为君,臣药诃子?、木香,佐以白芍药等,其有温中补虚之能,治食少神疲,对久咳泻痢颇有疗效。

可惜,炼制丹药之人,对剂量拿捏得不精准,这逍遥神丹的副作用远胜于其良效。

其实罂粟壳所含的“有害物质”,在剂量与纯度上,远比不上鸦.片或海洛.因?等真正的毒.品。

但在炼药过程,通过熬煮、淬炼等工序,某些物质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提纯。

因?此制成的逍遥神丹,危害虽不如鸦.片,成瘾性却远胜阿片类止咳药物。

郁容默默合上装满逍遥神丹的木盒。

早有推断,心里自没什么?意外。

叹息。

罂粟本无过,甚者运用得当,确是一味“神药”、“奇药”。

然而,参照他原本所在时空的经验,再看看,如杜析一类风流子?弟追捧逍遥神丹的现状……

郁容不由得心塞,事实就如元代医家朱震亨所言,罂粟“止病之功虽急,杀人如剑”。

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罂粟不过初入旻国,其药用价值与危害性,官家如今业已明白,也当机立断针对其制定了?一系列的控制管理方案。

事实远没糟到清后期的程度,何必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平常心对待即是。

向来不爱沉湎负面情绪的郁容,很快抛开了?顾虑,目光落在逍遥神丹的木盒上,沉吟少刻,便研墨取纸笔,以回礼感谢的名义,提醒一下杜析不要再沉迷逍遥神丹了。

这玩意儿虽是害人之物,但很明显,杜析跟一众公子哥都误认其是宝物,其赠与的初心原是好的。

明知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食用“毒.品”,郁容做不到冷眼旁观。

斟酌了?一番用词,到底是交浅不宜言深,故而郁容可没像跟官家解释时那样,从头到尾说得明明白白、仔仔细细。

也免影响到官家与聂昕之针对罂粟的行动,他?在信中借用类似蛊毒的说法。

反正重点在于强调神丹之害。

至于杜析看了?信,作如何反应与最终决定,端看其自己如何想的了?。

若上瘾已重,郁容自觉也是爱莫能助。

这头遣人送了?信,那边管事也拿来一封信,交予年轻大夫。

“公子,是您友人的来信。”

郁容一刹那振奋起精神,抛开满脑子?罂粟啊神药的,连忙接过信,毫不迟疑地拆开。

看信封的字迹便知是周昉祯的信。

说起来这位话痨的朋友,好些日子没给他?来信了?。

挂念之余,偶尔也觉少了?趣味,毕竟周兄写的信,精彩程度往往堪比话本故事。

念头一闪而过,郁容仔细地读起了书信,不多久,他?忽是惊讶地张大眼——

周兄居然要娶亲了??

要娶的是……女性?

诶?

早先他?不是还“含羞带怯”请自己帮忙制备欢宜膏,一心慕恋着在邹良书院读书的某个慧业才人吗?

郁容将信看了?两遍,没法得?到更多的消息。

既觉好奇不已,又思及周兄的奇葩遭遇,难免心生丝丝忧虑。

“公子,这是成力士托我转交于你的。”

郁容回过神,一边接过另一封信,一边暗道今天事情?全凑一块儿了。

信封简陋粗糙,他?琢磨着陌生的字迹,一时想不出是谁写的。

怀着微妙的期待,再度拆开信封。

出乎其意料,内中不是书信,而是——

喜柬……可以这么?说吧?

亦即,旻朝版婚礼邀请函。

再看邀请人,郁容不自觉地瞪圆了?眼。

竟然是,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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