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名叫易平村,地址尾号带了个404,名字也没见的往吉利了起。陆探在走到寺庙之前,路上倒是没有遇见一个人。
如果说神像被雕刻的都是慈悲为怀、一脸普度众生的样子是信徒带着虔诚的心雕刻的,那么易平村里供着的这尊神像——满脸脓疮,目光浑浊,身形肥胖,虽还是一脸兼济天下的样子,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刻的。
或者说这尊神像受到了诅咒。
虽然那脓疮是石头的做的,但被磨的干净的凸起处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油光发亮,造成的视觉冲击和图片上的没多大区别。
陆探甚至觉得,这尊神像会活过来。
——得找线索。
敌在暗,他在明。陆探没有轻举妄动,绕着神像走了一圈。这神像周围早已布满灰尘,烛台也东倒西歪,唯一还留着的贡品馒头,看上去已经变成能够砸出声响的武器。
如果前台小姐姐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冲了寺庙的雨水,一定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村里出了这种事,外界也没有消息,甚至村子里的人也不离开。就像是只要固地自封,外界不知道,他们就安全了一般。
也可能,这诅咒只诅咒外地人?
陆探翻上贡台,保持一定距离的看着周围的摆设。他四处查看了一番,甚至找到了一根小孩玩的拨浪鼓,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除了能够感受到了有怨气存在以外,关于怨气最多的地方在哪、怨气是从哪里发散出来的这些问题都没有找到答案。
又随意绕了一圈。
被油腻包裹住的香炉下压着一张求来的符,上面写着的“大吉”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中显得极为讽刺。
弯路走多了会很累。
陆探跳下贡台,正着身子,眼神轻佻,拂去拨浪鼓上的灰尘后,慢慢地摇了几下。
“我说,你这么好脾气的吗?我这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次,也不见你主动攻击我一下?”
拨浪鼓被砸出一阵急促的鼓点,衬得这灰暗潮湿的破败之地更加诡异。
也足够挑衅。
陆探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念着这玩意儿还挺受的住刺激,正打算组织一下语言继续刺激,庙的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哪里跑!”
——是慕新觉。
陆探无奈扶额,原来是被外面那位灵气充沛的“食物”引出去了。
将围巾在脖子上多转了两圈,戴上帽子后,陆探召出“降魔剑”,破窗而出。
慕新觉现在很难。
在他进行调查时,途径这座寺庙。寺庙从外面看起来都极为诡异,慕新觉并不想来的第一晚就直接冒险进入。但为了达成目的,他还是抽出背后的桃木剑握在手里,在庙外设置陷阱,以求安慰。
他的资质很好,但是面对一群张家人都难以抗衡的地,心里多少还是会害怕。
但……
想到他偷偷跑去见张玉双,却见到了她满脸脓疮,哭着喊疼的样子,精神受到冲击之余,心下多少是带点心疼的。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受如此可怖的罪!
恰好表哥收到了探子的信,得到了这件事的部分资料和消息,他就趁表哥不注意,拿走了一些重要线索。
如果他不偷偷来的话,表哥一定不会让他来的,这样只会拖延张玉双的治疗时间,会造不可挽救的后果!
想到这里,慕新觉心下鼓舞了许多,他将桃木剑重新背回背上,气及丹田,抽出黄符就往结界的四个角贴去。
……他把自己锁在自己设置的陷阱里面了。
——和身边的这个女人。
女人自称自己是易平村里的人,和家人吵架后晚上出来走路散心,没想到一脚踩进陷阱里。
女人名叫阿织,长相十分温婉,身上带着江南女子般的柔情,一双眼干净清澈。她手上握着一块丝帕,像是怕极了,攥的丝帕已经褶皱不堪起来。
阿织哭道:“对不起先生,要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会也被困在这里面了。”
慕新觉微恼,但因为是自己设置的单向结界,也不至于怪罪到别人身上。之前追着的黑影也消失了,倒还给了自己一些时间解阵。
慕新觉回了一声“没事”后,便开始专心解阵。这阵平时听话极了,好几次把自己关在里面都乖乖放开,这次怎么就死咬着不松口?
慕新觉朝身边的阿织看了一眼。
大半夜的出来散步……的确是有疑点。
但她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甚至还很干净,是会容易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的那一类人。
阿织脸上的慌乱掩饰不住,她抱着自己,哽咽道:“我不应该出来的……”
女人的哭声很讨厌,慕新觉心烦意乱,无暇顾及其他,沉声道:“闭嘴。”
缚灵阵迟迟不开,他也被困在里面,任务进度耽搁的太多,无双就危险一分!
之前来的张家人,也不知所踪。
这可真是,怎么办才好!
正当他不理解阵为什么还不开时,一股强大的鬼气扑面而来,气息像风一样无孔不入,然后透过结界,从内部开始侵染。
周围陷入了冷寂,刺骨的寒冷使他回了神,抬眼望去,空中正飘着一个人,衣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那人手腕一转,朝着他的方向挥剑。
扑面而来的鬼气让人心悸不已,慕新觉在紧急掏出剑后,抵在胸前,语速十分快的念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