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咬牙切齿:“你嚣张得起来吗……不过是一个废物,没有家族的庇护你什么也不是!”
“你胡说什么?”
唐卡红着眼,嗓音都是抖的。
“谁让你在我家撒野的?谁让你在我爸妈面前撒野的?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你……!”
陈守看了唐卡几眼,似乎真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对,自知理亏,便捂着发红的脸蛋跑了。
唐卡喘着粗气,冷静了许久,再次抬头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老?大,对不起,”唐卡颤抖道,“我?应该……更理智一些的。要是我哥哥在这,他肯定又要说我莽撞了……”
“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我?真的突然就觉得,好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陆探沉声,他将唐卡带去楼道里。
楼道里一片空旷,等陆探打开手上拿着的那本书后,看了几眼,便将书递给唐卡。
——那是一本日记。
唐卡草草地翻了两页,眼里有了神?色:“这是我小时候写的日记……没想到一直被放在那里。”
陆探却问道:“你在与你哥分开之前,他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吗?”
唐卡艰难的回忆着:“没有……他很正常。他工作一直很忙,和我?交流却很多……他有在好好陪着我?。”
唐平对唐卡真是又当爹又当哥的,一切好处都给唐卡,甚至早早为唐卡铺平了路。
在唐卡离家出走的那段日子里,陆探接到过唐平的电话,内容无非是让他好好照顾唐卡,然后记得早点劝他回家云云。
——这不像是一个自杀的人会做的事。
楼底下响起了车笛,往下去才发现是收尸体的人来了。唐卡杵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陆探拉了他两下,两人才下楼去。
到达楼底,慕新觉第一个看见了他们,在他看向唐卡时,眼底闪着未定的光。
陆绅也见到了他们,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唐小少爷,节哀顺变。”
唐卡木木地点头,脚步跟着那白布便去了。陆探见状,便留在原地。
“你们查出什么了吗。”
一听这话?,陆绅便皱了眉,身边的孔家天师孔决子先向他打了招呼,而后开口道:“不是人为。”
陆探自然认得这位孔决子,是和他哥一个年岁的天师,不过造诣挺高,比他哥强。
“是邪祟?唐平怎么会惹上邪祟?”
陆探道:“邪祟在光天白日下杀人可是得折了下辈子的阳寿,他们赌上这么多东西只为了杀害一个普通人?”
周围的警.察开始最后的工作,有一两个听见他们的对话,颇有兴趣地转过头来,却被领队人拍着头打了回去。
“听什么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
四处几乎无人,止不过警戒线外还?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人。他们有的好奇的望进来,有的似乎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这边,孔决子开口道:“实不相瞒,唐兄之前都有告诉我?们,让我们多多注意这边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及时赶过来,以后也多多照顾一下他的弟弟唐卡——就当作还?了他的恩。”
听见这话?,陆探抿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来,但?还?没等孔决子多说几句,陆绅便打断道。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最近多开导一下唐卡,他家里的事都是因果?报应,你可千万别插进来。”
陆绅道:“有些事情我?们会解决,你们小辈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这完全是让他别插手的意思。
陆绅了解陆探,知道这小子要是再多听一些,那可真的是要打破砂锅寻到根底也要把真相找出来。
但?陆探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陆绅道:“最近新城不太太平,你回陆家住吧。”
顿了会,又道:“把唐卡也带上,他最近很有可能寻短见,得把他好好照看着。他当你是最好的大哥,你就得负出相应的责任。”
——又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余光看向躲在一旁的陈守,他正恶狠狠地看着这边。但?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便悄悄挪动位置躲在一旁。
现场除了陆绅几人,大多都是不认识的天师,不过他们都各干各的,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
见状,陆探道:“张家最近怎么回事,唐平不是张家的座上宾吗?出事了也没有一个人来看一下?”
听见这话?的慕新觉脸色瞬间变得不对劲起来,他无意识地便对上陆探的目光。
陆探也转眼看向他。
他突然像是被捉了个现行。
“张……张家,双双给我?说她父亲近日身体不适,便锁了全院,我?……”
慕新觉啃啃巴巴地解释着,突然就被陆绅一耳光打在后脑勺。
“张家的事,你知道的还?不够我?们听小道消息来的多。长辈都在这,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去,下去。”
慕新觉低着头,默默地便退到陆绅身后。
明眼人都能看出陆绅是在护他家的继承人,毕竟最近张家的异状,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不过没人愿意主动提起罢了。
张大掌门的性子足够让他得罪一圈人,他家要是着了火,这群人赶过去一定泼的不是水,而是汽油。
“不过张家会和这事有什么联系吗,问灵问不到,这不像是普通的死亡。”
一位穿着得体的人开口分析了一番,期间没一人打断。陆探并不认识这人,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厉害人物。
“唐兄的死亡时间绝不超过半小时,也就是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差不多是他刚刚跳下楼的时候……”
陆探打断道:“得到消息?是谁说的消息?”
“我?。”
陈守突然站了出来,他咳嗽两声,一脸英雄模样:“是我发现的唐大哥的尸体,第一时间通知了各个世家。”
陈家大哥有点犹豫,但?还?是接话?了:“是,是愚弟先通知了我?,而后我又通知了陆兄和孔兄。”
陆探淡淡道:“我?没记错的话?,陈家与唐家隔了好远,没人会随意遛弯溜到这里来吧?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
面对不喜欢的人,陆探一向没有好脾气,说出的话?或多或少都有点带刺。
陆绅真是恨不得把陆探赶紧带回家去,他们都知道唐平绝不是自杀,但?却找不到任何有关作恶那人的线索。
势必那作恶的人——或者说是邪祟,很有可能是逼着唐家举家搬迁的邪祟,能力极强,他们没人会是那东西的对手。
这种时候,就应该开一次天师大会,好好商谈一番。毕竟居安思危是天师最应该做的事。
可陆绅了解自己的弟弟,陆探能问出这个问题,那一定是要管这件事了。
这哪里是他能管的事!
这头,陈守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他刚刚送张玉双来过这里,在等张玉双出来的时候,在附近转了几圈,等了一会,便等到了唐平的尸体。
当时他都傻眼了,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到,一股脑就要和兄长打电话。
——出了这种事,陈家要是弄出了个名堂,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那势必是有利而无害的啊。
他还?在想着对家族有利的事,怎么就忘记了张玉双曾经来过呢!
她来了人就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巧的事?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陈守像突然抓住了问题所在,看向陆探的眼神也变得得意昂昂起来。
他开口道:“我?知道是谁干的了,虽然不能确定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七八十和她脱不了干系。陆小少爷,你想听吗?”
这没有理由的针对。
陆探对当年他天赋异禀时的心高气傲不为任何人的讨好行为买单而感到后悔。
还?记得当年陈守也是个半大小孩,明明明是本家的人,却天赋极差。
几次考核不过,听到他传遍全天师界的天才名声,便想着过来问上几个“厉害”的学法。
听到对方不思进取,还?想走捷径的少年陆探,冷着眼就回了路。
“别想了,你这辈子都不能成为多么厉害的天师。”
“……”
陆探深恶痛绝,要是当时他能委婉地告诉陈守学习没有捷径,学习要靠毅力?好好去做,无论任何事都不能有偷奸耍滑的想法——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这边,面对陈守莫名的发问,陆探没有回复,只是看着他。
周围的人也都在等他的答案,陈守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心里多少也有点小骄傲的,
于是他开口了:“我?知道是谁,应该就是她没跑了,我?告诉你们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