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迟把陆老爷身子放平躺好,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就听见陆老爷咳嗽一声,眼睛缓缓睁开了。
“老爷。”陆太太惊喜地拉着他的手。
“爹醒了。”
陆老爷张了张嘴,过了很久终于说出话来。
“我……我是不是要到极限了?”
陆太太当时脸色就顿了一下,陆季迟连忙说:“爹你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就是这个病中医治的慢,过几天咱们去国外,我认识了一个德国医生,他说你的病在国外能够治好……”
陆太太看了看陆季迟,默认般点点头附应。
“不去……不去外国……”陆老爷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陆季迟把他的被角掖好,站起身来,问老大夫。“大夫,我爹现在好好的,身体有没有可能会慢慢变好?”
陆太太期盼地望着老大夫。
老大夫:“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你们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会儿没有他什么事儿了,老大夫收拾好药箱就向陆季迟告辞。
陆太太一刻不离地守着陆老爷,虽然老大夫那么说了,但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整整一天,陆老爷躺在床上昏睡着,期间陆太太给他喂了两次粥,没有其他问题,就和平时一样。一眼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似的。
但是到了夜里,天色黑了,陆老爷房间里突然传出剧烈的咳嗽声,陆太太着急忙慌,连忙大喊陆季迟的名字。
陆季迟不放心,就守在外间,听见咳嗽声就赶紧进去。
只见白天还昏昏沉沉的陆老爷趴在床边剧烈咳嗽着,双手扒着床沿,手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陆太太
陆季迟一看情况不好,赶紧叫佣人去请大夫。
自己上前抚着陆老爷的背给他顺气,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陆老爷的身子陡然一颤,发出更剧烈的咳嗽,哇的一下,一口鲜血被吐出来。
陆太太惊吓得啊了一声,陆季迟瞳孔微缩,两人心里都直觉不妙。
陆老爷吐出鲜血之后反而不咳嗽了,身子躺回床上,安安静静的。
“迟哥儿,你爹……他不会有事吧?”
陆太太眼眶湿了,心惊肉跳地差点站不住。
陆季迟顾不上那摊血迹,俯身凑在床前,拉着陆老爷的手摸了摸,脸色难看了一分,摸不出脉搏。他不信邪地伸手在陆老爷鼻下试探,没有气息。
陆太太见儿子先是摸脉搏又去探鼻息,不用问,单看儿子那副脸色她就明白了答案,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像被谁掐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流,直到唇上触及咸湿的泪水,陆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声才响起。
“老爷——”
门外,陆文涓刚刚赶过来,一听就脚步一顿,脸色大变。
连忙跑进屋里,果然看见母亲伏在父亲身上嚎啕不止,大哥双眼失神。
陆文涓走过去,父亲苍白的脸色映在眼中。“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