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黛玉瑾言自同姐妹们往园中各处玩去了。
瑾言心?中有事,瞧着迎春落了单,才?快走几步赶上去,笑着对迎春道:“许久没同二姐姐下棋了,姐姐不介意我去叨扰一番吧?”
迎春笑道:“求之不得?。”
两人在紫菱洲坐下,司棋上了茶后便领了众丫鬟退下,跟着瑾言一道来的知棋、知书也识趣的退下,只剩两人在房中。
迎春见瑾言一见这般架势便知她有话要说,但却迟迟没等到瑾言开口,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瑾妹妹可是有话要说?”
瑾言正在纠结该如何开口,见迎春问了,还是抛下顾虑,同迎春说道:“二姐姐,今日我说的这些话可能有些冒昧,但从前我们就是好的,姐姐知道我并没有坏心便好了。”
听完瑾言这几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迎春沉默了一阵,微笑道:“你从来都是这样心软。我如何会?疑你?这里?也就同你能说的上话罢了。”
瑾言看迎春安静温柔的模样,心?下有些难过,轻轻地说道:“姐姐今年十八了,比宝姐姐还大些。无论宝姐姐如何,但也总有个为她筹划的娘。在这府里?头,姐姐是最明白不过的。别家的姑娘学管家,出门交际,和其他家的姑娘应酬,可这些,你还有三姐姐、四姐姐都没有经历过。老太太亲自教养的大姐姐,送进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多少苦都说不得?。老太太的心?,姐姐可曾看明白?”
迎春怔然许久,方红了眼圈点点头。
瑾言也很是难过,心?口像是堵了口气在那里。自从她猜到老太太的心?思?后,便对一直尊敬的外祖母有了隔阂,再也不如从前那般亲近。
贾家的这些女孩子全都养在贾母膝下,名义上是教养,但贾母除了早年请了人教些琴棋书画及偶尔教些布置屋子之类的讲究,从来没有正经教过管家对账等?当家主母该有的本领,也在贾家几个主母都无法带家中姑娘进入贵女圈的情况下,不置一言。
这样的教养出的女孩子,当的是妻还是贵妾?
瑾言怎么能不心?寒?
瑾言勉强收了思?绪,低声说道:“爹爹有个门生,姓杨名廷和,家世清白,为人端正上进。现在任着翰林院庶吉士,官职虽不高,但胜在清贵,前途甚好。你若是愿意,算得?低嫁,过去后日子也好过。姐姐怎么想?”
迎春未听她说完,已是通红了脸。支吾半响,才?低低说道:“自是由老爷做主的。”
听迎春如此说,瑾言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本来就是由大舅舅做主。只是之前我爹爹说他来牵个线,我只怕你心?中不乐,倒是不美,这才?悄悄问一问你。”
迎春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一直红着脸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瑾言想了想道:“这事大半是成的,只是嫁妆这些琐事麻烦些,大舅母她……”
迎春抬起头,有些苦涩的笑了:“这些面上的事她们不敢弄什么的。从前我母亲也是良妾,嫁来时也还有些嫁妆。她去世也有些体己,当时我还小,她就悄悄的藏起来了,没让一个人知道。”
瑾言愣了愣,轻叹了口气,劝道:“二姐姐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迎春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